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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不知怎地,他看著竟有些不忍。也許她能力很強,可是,一個人很寂寞吧?

  莎拉玩耍過後,心情大好,飛奔到她懷裡舔著她的臉,讓雅立先前因吃醋有點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。

  她用力抱抱它。“要乖乖的,媽咪會儘早回來。”然後對它用力的啵了一下,站起身推門讓莎拉進去。

  “你去車上等我,我去洗手間,門我會關。”齊天對雅立說。

  雅立不置可否,只先到他車上等著。

  不久,齊天回來,把大門鑰匙交給她,然後往桃園前進。

  “謝謝你對莎拉這麼好。”雅立系好安全帶後說。

  “喔,愛屋及鳥嘛,這沒什麼。”他笑說。

  愛屋及烏?好個愛屋及鳥,她不禁澹然一笑。

  有誰能比她對這句話有更深的感觸?” 回想起她和楊文濤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……他總是對她事事依賴,阿快曾說她根本不像楊文濤的情人,倒像是他媽,她那時候總是回說,“愛屋及烏嘛,有什麼好計較的。”

  直到目睹他劈腿的事實,她才恍然大悟,原來她一直以為的愛及所謂的感情,都是她一人在唱獨角戲,難怪她總是感到那麼累。

  談了五年讓她感到疲乏的感情,分手後,她決心此後的日子只為自己過,雖然偶爾也會感到寂寞,但也稱不上壞,更何況她一向很容易滿足。

  “嗨,又神遊到哪兒去了?”他轉頭喚她。

  “喔,沒有啊。”雅立低頭閃避他的注視,忽然發現她公事包上脫落的拉片被一個白金戒指取代,她又可以順暢的拉開公事包上的拉鍊。

  她認得那戒指,齊天一向戴在左小指上。她驚訝的轉頭望著他專注望著前方的側臉,他的細心再次讓她感動不已。

  上午她的無措他一定全看到了,可他什麼都沒問,還若無其事的用他的尾戒修好她的公事包。

 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用心,只是,她真的無意再和任何男人發展出一段感情,她不願再當任何人的保姆。

  他們只能是工作上的夥伴,但那條界線卻越來越模糊,這讓她不安。她摸著那個尾戒,倏然收回自己的手,好像它會燙傷她那般。

  “我想,我該告訴你一件事。”她說。

  “嗯哼。”他聽著。

  “楊文濤是我前男友。”她說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“你知道?”

  “在你出去見楊文濤時,我去事務所問蘇阿快的。”

  “……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。”既然是過去的事了,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。

  “我直接問你,難保你不會胡思亂想,但不問,換我胡思亂想,所以問阿快是最省事的辦法。如果你覺得我打探你的隱私讓你不舒服,我道歉。”

  “也好,既然你都知道了,我需不需要避嫌退出這個案子,由你決定。”

  “避嫌?”這兩個字灼燙了齊天的心房,他很難不對這兩個字有反應。

  “為什麼你該避嫌?你也說了那傢伙不過是“前”男友。”除非他會錯意,難道他們之間還有所謂的舊情?

  “我們的確是已經過去了。”

  “據我所知,他也已經結婚了。”

  “是。”她承認,但這阿快會不會把她的事講得太多了?“所以,你們應該……應該不會搞什麼舊情複燃那——套吧?”

  “不會!”天呐,這種假設簡直讓人想尖叫。

  “和他處在對立的立場讓你難受?”“於私,我不願與他有任何接觸:於公。我會撇開私人恩怨,秉公處理。”她說的和他推測的一模一樣。

  “既是如此,避嫌豈不多餘?”他給的信任,總是這麼乾脆,乾脆得教人不由自主的打心底想把自己有的全給出去。

  但一轉頭,他卻又一臉自在的做著自己的事,好像有關權謀算計的事都與他無關,他有的只是一顆最純粹的赤子之心。

  地主林文棟的家在桃園山區,經過好一段婉蜒的山路,他們終於開進他的院子裡。兩人下車,看見院子裡到處是奄奄一息的山茶花,門邊吊著一個精美的鳥籠,一隻鸚鵡無精打采的打著瞌睡。

  他們兩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。看往屋內,發現桌上擺著一個排好的棋盤,啉桑穿著汗衫坐著,眼光炯炯的注視著他們兩人走進屋裡。

  “林桑您好,我是華福集團的楊雅立,這位是我們齊總經理。”雅立對他頷首並遞上自己的名片。

  林文棟冷冷看著她手中的名片,環抱胸前的手完全沒有要拿她名片的意思。

  雅立不以為意的淺淺一笑,逕自將名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。齊天微笑著在一旁坐下,他很好奇雅立究竟要如何跟這個冷漠的怪老頭開口。

  “楊律師已經把解約通知書送到我們公司了,我們希望林桑能再考慮考慮。”

  林文棟睞了她一眼,仍舊沒打算開口。

  “我們知道林桑不把區區的違約金放在心上,而商業行為以利潤為第一考量也無可厚非,但我相信林桑務農大半輩子。

  不可能將自己的上地看作是一件單純的商品。撇開我們原先的約定不談,就土地後續的利用而言,相信林桑如果知道大業百貨的老闆買這塊地是為了興建家族墓園,心中該會有幾許猶豫才是。”雅立看見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訝然,她大膽猜測他並不知大業百貨買地的用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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