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乙 > 芙蓉劫 | 上頁 下頁
三十八


  “放肆!你膽敢攔我!”

  “下官不敢。可六王爺有令,不能讓王妃出去冒險。”

  “那也得看你攔不攔得住我!”說完,曾岳完全沒機會解釋,芙蓉再次點了他的穴,點得他動也不能動。

  芙蓉直接沖到馮玉豹的軍帳裡,見到他馬上說道:“馮將軍,我命你馬上告訴我六王爺的下落,如有半句謊言,小心我砍了你的腦袋!”

  “王妃請息怒,末將也是剛剛才聽探子說咱六王爺被莫娜英給捉去了。”

  芙蓉秀眉一皺。“捉哪兒去了?”

  “探子說是在鹿角洞山區一帶。”

  “我去找他去!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馮玉豹想到什麼似的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下去。

  芙蓉轉身,一臉不耐。“可是什麼呀,你倒是快說啊。”

  “沒、沒什麼!”這事真要說了,搞不好他根本沒辦法應付。

  芙蓉原本轉身就要走,但想起曾匡和馮玉豹那有話不說的古怪模樣,心中起疑:他們倆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麼事,而且這事一定和公孫然有關。

  她目露凶光注視著馮玉豹。“你隱瞞的事若和我無關便罷,若和我有關你卻刻意隱瞞,鬧到最後無法收拾,我決計不會讓你好過!”

  說完,她轉身準備離去,耳後卻傳來馮玉豹的聲音——

  “探子說,莫娜英要招贅六王爺,婚期……就訂在三天后。”

  聞言,芙蓉愣在原處,像是沒聽到那句話,又像是不懂那些話的真正意思。可最後,她還是弄明白了。

  公孫然嘴裡說要去探莫娜英的虛實,竟然跑到那兒讓那賊婆招贅!心中一股無名火燃燒到她胸口,她感到心口一股灼烈的痛楚。

  她知道那痛的緣由,全因公孫然欺騙了她,!

  師父說的沒錯,男人全都一個樣,見一個愛一個!

  她要去殺了他!一個該千刀萬剮的負心漢!

  為了找到莫娜英的山寨,芙蓉出了松子嶺之後,整整在城外找了兩天,卻一無所獲。

  曾嶽被點的穴道一解開。便馬上出城去找芙蓉;他同樣找了她兩天,也同樣找不到人。

  原來兩人一南一北,各自往不同方向找去。

  走了兩天,芙蓉又累又餓。她真不該一氣之不就出城來,身上一毛錢都沒有,就這麼回松子嶺又讓她拉不下臉來。

  實在渴極了,她走到一家小店坐下,不顧後果的點了一桌子菜,心想了不起叫馮玉豹來結賬。

  可她的算盤沒撥對,店家硬要她付錢。

  此時,她哪有銀兩可給呢。

  店家發怒,對她破口大駡,她一氣之下,便動手把店給砸了。

  此時,一名客人拉住她的手。“你這小姑娘,脾氣可真不小啊。”

  她正愁一肚子氣無處發,有人拉住她,她便開始動武,誰知那男人和她打了十幾回合,竟分不出高下。

  正要使出綠黛粉,往袋裡一摸,心頭一驚,她怎會、怎會忘了帶呢?

  就在她分神的短暫一瞬,被人用力一劈,暈了過去。

  莫娜英的山寨裡來了幾位賀客,其中之一便是莫娜英的師兄哈爾濟敏。

  莫娜英見他帶了一名美麗如仙子的女子,忍不住問道:“師兄,這位是?”

  “喔,我在路上遇到的,準備帶回去當押寨夫人呢。”哈爾濟敏說。

  芙蓉醒來後知道哈爾濟敏偷襲她,不僅如此,他還是莫娜英的師兄,又對自己一見鍾情,便決定將計就計,來個順水推舟。她倒要看看公孫然若知道她要當別人的押寨夫人,他要怎麼辦!

  可隨哈爾濟敏上山來,已在山寨裡用了午餐和晚餐,不知為何,卻始終未見到公孫然。

  她很不爭氣的又有點替他擔起心來。

  入了夜,山寨裡有些冷,大夥兒喝了些酒,紛紛睡去,她卻輾轉難眠,瞪著窗子發呆。

  一更時分,她瞪著的窗子忽然開了。

  她張大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見小翠在窗口對她招手。

  芙蓉不疑有他,便走了出去,見房外有一匹馬,小翠二話不說,拉了她就上馬,替兩人披上一件黑披風,策馬往外狂奔。

  馬兒跑得又快又急,芙蓉抱著小翠,聞著她身上的檀香味,心裡卻想著公孫然。

  她拉開披風。“小翠姐姐,你要帶我上哪兒?我得回山寨去。”

  “你回山寨作啥?想送死啊?”

  “明天是公孫然被回回族公主招贅的日子,我一定要親眼看他在我面前如何讓人招贅!”

  “不成!我們得快馬加鞭在四更前趕到松子嶺的城門口,我在莫娜英的酒裡下的藥差不多在那時候失效。我查過了,這山頭總共埋伏了一百多位神射手,她一醒,我們可會雙雙死在他們的亂箭之下。”說完,轉身幫芙蓉戴上黑色披風。

  可小翠完全沒留意到自己因為拼命趕路,汗水早已將臉浸濕;還有之前因為熱,下意識的扯松胸口的衣襟,這一回頭,偏偏又一陣大風吹來,讓芙蓉看見了男人般平坦的胸口。

  小翠回頭,持續自顧自地趕路。

  芙蓉心中開始起疑——

  世上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,竟會在這裡遇見小翠?

  為什麼小翠身上有著跟公孫然一樣的味道?

  記憶中小翠是個不會武功、任人欺負的弱女子,為何數月不見,她竟能只手拉自己上馬,突然間變得如此會駕馭馬匹?

  還有,她剛不慎裸露的胸膛,看來明明像個……男人。

  想到小翠有可能是男人,她的心冷了一大截。她憶及在杭州時,她們同床共枕了好幾夜。

  第一次,真是第一次,她先想到自己的名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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