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乙 > 芙蓉劫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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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時遲那時快,一陣煙霧彌漫當中,兩聲“駕、駕”,公孫然和芙蓉迅速策馬奔離黑山溝,直驅三裡處的松子嶺。 兩人一到松子嶺,見到曾嶽已著一身軍裝率領當地軍官親自在城門口迎接。 “下官曾嶽,叩見王爺、王妃千歲。” “末將松子嶺守將馮玉豹叩見王爺、王妃千歲。” “都起來吧!”公孫然望了芙蓉一眼,示意她跟上。兩人一起進了城門。 兩人走到營前,將馬交給馬夫,曾岳和馮玉豹隨行在後。 芙蓉隨公孫然走進軍帳,聞著軍帳裡混合著汗臭、泥土和皮革等種種說不出來的怪味,不覺皺起眉頭。 “馮玉豹,兆甯王妃隨本王出京多日,你先去打理一個舒適的房間讓她住下。” “啟稟王爺,臣已遵照曾侍衛長吩咐,備妥王爺及王妃的行館,臣這就帶王爺看看去。” 不久,一行四人來到馮玉豹口中替王爺及王妃準備的行館前。 芙蓉看著那間土磚砌成、看來有著厚厚灰塵的小房子,心裡想著爹親位在江南、栽滿柳樹的行館。 怎麼一樣都是行館,這房子卻比她爹江南別館的柴房還要小? 她走進屋裡,發現只有一間前廳、一間廚房和兩間房間。 心裡納悶到極點。 “馮將軍,你一向都住哪兒呢?”她轉頭看著跟在她身後的馮玉豹。 “啟稟王妃,據傳最近塞外大旱,馬源銳減,是以偷馬賊猖獗,臣等都住軍帳,俾利防守。”馮玉豹答。 “馬賊會到軍營裡來偷馬嗎?”她張大眼睛問,真要如此,真是太不可思議了。 “雖不致偷咱軍營裡的馬,但這半年來確有賊人混充商旅入城洗劫百姓幾回。”馮玉豹答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芙蓉點頭。馮將軍住在那麼臭的軍帳裡還要保衛城民,與他相比,這房子已經好太多了。 “行了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公孫然說道。 等馮玉豹走後,公孫然逕自坐在椅子上,臉上不見一絲情緒。 曾嶽命門外小兵送上一壺熱茶,拿起杯子替主子斟上,然後站在一旁靜靜候著。 芙蓉坐在公孫然一旁,打量了他約莫一刻鐘,桌上那杯冒著氤氳熱氣的茶由熱變冷,他還是動也不動。 這些日子來,兩人打京城出發,儘管無人伺候,生活上有諸多不便,但虧他學識淵博、反應靈敏,讓她在無聊的旅途上開了不少眼界;只是從來見他都是自信滿滿、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,就沒見過他似這般悶不吭聲,沒來由的,她竟有點擔心起來。 他會不會是病了? 他要真是病了,她恐怕難辭其咎。 這會兒不見他拿把扇子在那意氣風發地高談闊淪,她心裡忽而覺得好沉好重,好似也快病了一般。 不成,她得想個法子! 她站起身走出門外再轉身,對杵在公孫然身旁、像根石柱般動也不動的曾嶽招手。 曾嶽見狀,腳步輕慢的走了出來。對芙蓉兩手一拱。“王妃有何指意?” “你家王爺怎麼了?該不會是病了吧?”她問。 曾嶽一臉困惑的回頭看王爺一眼。 “啟稟王妃,依下官看,王爺似乎沒病。” “沒病怎會一言不發呢?”芙蓉不解。 “看王爺那神情,應該是在想事情。” “想事情?想事情時他都這樣一動也不動?” “是的。” “喔,那就好,我還以為他來到這蠻荒地帶,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中了邪呢。” “呃,應該不是那回事。”曾臣有點意外,不知他家王爺為何在王妃眼裡會這般孱弱? “還有,曾嶽啊,有件事我始終弄不明白。據我所知,你家王爺擅長的是在宮裡做些風花雪月的事,皇上下令讓既不會武功又不曾帶過兵的六王爺來查馬賊的事,要是搞砸了可怎麼辦才好?不都說皇上很疼愛六王爺,可卻又下這旨意,你不覺得很奇怪嗎?” “皇兄英明睿智,豈是你、我這般凡夫俗子所能臆測于萬一的。”公孫然不知何時已露出招牌笑容、搖著絹扇,翩然站在她身後說。 曾嶽對他頷首,欠身離去。 芙蓉見他已恢復正常神色,很是開心,卻又不想讓他知道,遂刻意板著臉。 他氣定神閑的站在她身旁。 她等了半天,他依然沒開口。 他,真要站在這兒看著那灰撲撲的天空嗎? 好吧,那她也不要開口,看誰耗得久。 她抬眼,見幾隻雁飛往西邊去,中間幾朵白雲集結成花兒模樣,忽而變成樹,一會兒變成狗再變成熊、變成煙霧緩緩散去,她站得兩腳酸極了。 終究還是沉不住氣。 “你究竟這麼站著是幹嘛來著?”她終於轉身問。 “你不是有滿腹的疑問想問?本王候著呢。”他微笑輕搖絹扇,絲毫不見疲態。 “我想知道的,曾嶽都告訴我了。原來你那古怪的模樣叫沉思,不是中邪呀。” “怕我真要中了邪,你心裡會不好受吧?”他細長的眼睛斜睞著她,瞧得她心慌。 他竟完全明白她的心思!這教她很不自在,也不知該如何因應。 遂一掌用力往他劈去,就在快劈到他臉上時,他竟閃也不閃!怕傷了他,她遂緊急收住原要使出的力道,那一掌就險險停在他額前不到一寸的地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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