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乙 > 芙蓉劫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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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 公孫然見過太后和皇上。 太后微笑問著:“然兒,怎麼回來了?迎娶兆甯王妃的事辦得怎麼樣了?” “……”公孫然正要回答,赫見桌上眼熟的繡布後,突然決定保持沉默。 “哀家就說嘛,讓蘇總督將女兒送到京裡來,咱再讓六王爺去迎娶就是,何苦這般千里跋涉,那多麻煩。” “謝母后體恤,皇兄應是怕兒臣在悠然宮裡給悶壞了,才讓兒臣到江南走走,順便迎娶蘇芙蓉。”公孫然恭敬的說。 “嗯,說得一點也沒錯,皇弟果真沒讓朕失望,月餘不見,竟能體會朕的一片苦心。”公孫宇一臉欣慰。 “呃,對了,你忽然回京是……”皇上笑問。 “實因蘇、杭兩州知府揣摩臣弟心意,送了兩份摺子進京,因與事實有些出入,所以臣弟特地趕回京裡向皇兄解釋。” “唔,是這樣啊。”公孫宇認真聽著,不住點頭。 “既然你們有公事要討論,就不去吧,晚上哀家讓禦廚準備然兒愛吃的菜,皇上也一起過來用膳好嗎?” “謝母后。”公孫然向太后道謝,然後兄弟倆一起向太后告退,走出頤和宮。 公孫宇慢慢走向御花園,公孫然只好默默跟在身後。 “皇弟不是有話要跟朕說?怎麼咱們部走這麼長一段路了,你連氣都不吭一聲?”公孫宇在牡丹亭裡停下腳步,微笑看著他的六弟。 “皇上聖明,臣弟那些雕蟲小技哪逃得過您的法眼。”公孫然笑說。 “不!朕對你這位賽諸葛的心思根本是霧裡看花,越看越花,你費了這麼多力氣不就是不願娶那蘇芙蓉為妃嗎?為此你還不惜編派朕一個與民爭婦的惡名,既是如此,朕自然不便勉強你娶那蘇芙蓉,反正蘇總督的女兒有人娶便是,朕已決定要取消你與蘇芙蓉的婚約,可你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見朕,這就叫朕看不明白了。” “皇兄您就別再取笑臣弟了。”公孫然說。 公孫宇聽他這麼說,倒是仰頭大笑起來。 “皇弟啊皇弟,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馴服你的女子,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去,只是……”公孫然故意賣了個關子。 “皇兄您放心,只要您不取消這樁婚事,臣弟自會擺平所有因臣弟所引發的枝節,絕不辱沒咱皇室的名聲。” “好吧,既然皇弟都這樣保證了,朕就答應不撤回賜婚的旨意,皇弟,等今晚見過母后,明日你就趕回蘇州盡速娶回兆甯王妃。” “是。” 芙蓉被父親軟禁,悶得緊,終日只能苦著一張臉,殷殷盼著香兒和婉容趕來。可盼了好些日子,仍是盼不到這兩人回蘇州,心裡可真是急死了,幸而娘親的病只是因為太想念她,沒啥大礙,因此被關煩了的她,心中再度萌發逃家的念頭。 蘇總督像是知道她的盤算似的,這天一大早便叫她到書房去。 “爹。”芙蓉對爹親欠了欠身,抬頭驚訝的發現爹親不知為何才幾日不見,竟變得更加蒼老。 是啊,芙蓉哪裡會知道蘇總督的心情。 、 他一邊擔心皇上降罪,一邊又怕女兒哪天趁他不注意又跑了,那種食不下嚥、睡不安穩的日子,簡直比他帶兵在塞外作戰還要難熬數十倍。 “坐。” “爹找我有事?” “這幾日我忙著思考對策,沒能和你長談,現在想想,也該是和你談談的時候了。” 因為沒聽過爹親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,芙蓉竟有些緊張。 “你知不知道,你扮男裝去打自己的招親擂臺賽,不僅把爹給害慘了,還可能連累我們蘇家上下兩百多門生命?” 早知道爹親會翻舊賬,她識相的閉上嘴巴,準備挨駡。 蘇總督繼續說下去—— “太后知道擂臺賽得主跑了之後,便讓皇上給你指婚,蒙皇上恩寵,已將你許給兆甯王,兩個月內須奉旨完婚,可偏偏這時候江仇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,知道是你扮男裝打敗他,說爹是以打擊江湖人士為實,比武招親是假,為了鬼域刀門的面子上門討公道來了。” 芙蓉驚訝地聽著父親說的話,怎她離家不過才一個多月,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? “這江仇技不如人,竟還敢借題發揮,我這就趕他出府去!”芙蓉說完就要出房去。 “你給我站住!你是嫌你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多是嗎?六王爺當初怎麼說的?要我們好好招待江仇,難道你全忘了?” “那個六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?幹嘛好好的京城不待,跑到蘇州來管我們的閒事!” 蘇總督無可奈何的看著女兒。“芙蓉啊,是爹沒講清楚,還是你太糊塗?六王爺不是來蘇州管我們的閒事,他是皇上指婚給你的夫婿兆甯王啊。” “什麼?”芙蓉一聽,驚訝得張大口,皇上……皇上好好地怎會突然賜婚給她? “爹知道你很驚訝,但事已至此,你也只能奉旨完婚,所以說,你是該好好收斂你的小孩脾氣,將來嫁進兆寧王府,可不比在府裡,上上下下全讓著你,兆甯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,皇室有皇室的規矩,你可得小心言行,不許再給我惹是生非,累我跟你娘擔驚受怕。” 芙蓉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無法自己,哪還有心思去聽爹親到底說了什麼。 她第一個念頭便是:逃婚。 可她到底是宮宦之後,心思一轉,馬上明白逃婚不僅行不通,甚至連試都不可以,違逆皇上賜婚的旨意,蘇府就只能等著滿門抄斬這個結果。 知道逃婚這條路行不通之後,她全身的力氣似在瞬間消失,只能有氣沒力的說:“爹,如果沒什麼事,我先回房了。” “嗯。”蘇總督也不知要再說些什麼了。 芙蓉回房後,只能默坐床邊。 她該怎麼辦? 她一點也不想嫁給兆甯王,不,不只是兆甯王,她根本不想嫁給任何人,師父說過,男人都是負心漢,只會欺騙女人;師父還說千萬不能對男人付出真心,否則只會換來傷心。 想想婉容,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? 想婉容和杭州知府丘明堂還有婚約呢,但他不僅悔婚,還派人追殺婉容,一個杭州知府能有多大權勢,都敢這樣做了,那兆甯王是當今聖上的弟弟,豈不更有使壞的本錢?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?唉!要不是師父在年初亡故,一定可以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她。 芙蓉拿起長虹劍,思及自己自幼因體弱,八歲便隨師父白長虹習武,一想起師徒在府內練武的情景,不覺流出淚來。 當香兒掌著燈推開小姐的房門,看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,簡直嚇壞了。 “小姐,你怎麼了?”香兒把燈放在桌上,急急問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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