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乙 > 芙蓉劫 | 上頁 下頁 |
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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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三人異口同聲說道:“真的是太像了!” 心虛一向不是兆甯王爺的長項,於是乎,公孫然裝出一臉得意,說道:“其實,很多人都這麼說。” 他雲淡風輕地把話帶過,解決了眼下第一個危機,他有把握,以他的聰明才智,定能處理好這些“小插曲”。 “什麼?小姐你要跟小翠睡?”香兒駭得手上的木梳都掉了。 “我們租的鋪子就這麼兩個房間,你和婉容睡,那小翠自然得跟我睡,這有什麼好討論的。”芙蓉看著鏡子裡的香兒。 “可是小翠再怎麼說也是個下人,小姐你是千金之軀,怎麼可以、怎麼可以和小翠同睡一榻呢!” “唉,咱們出門在外,那些囉嗦的規矩能免就免了吧。更何況,小翠是際遇不堪才淪為下人,我看她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粗鄙,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雍容文雅,不知怎地我就是很喜歡她,簡直可以說是一見如故,所以呢,你就別再說了,梳子給我,你該回房睡了。” “既然小姐決定如此,香兒也沒什麼好說的,那我等小翠回來,跟她交代一些怎麼伺候小姐的事情後再回房吧。” “香兒,你怎麼老講不聽呢,我把小翠當姐姐,可沒打算讓她當我的丫鬟,好啦好啦,你快去睡覺,別在這兒磨蹭了。” 香兒走了出去,芙蓉換好襯衣靠在床沿候了一會兒,心裡覺得奇怪,小翠說要去沐浴,怎麼去好久了還沒回來? 剛這麼想,門一開,小翠走了進來。 芙蓉看著小翠的臉,不覺笑了出來。 “怎麼?你笑什麼?”公孫然問。 “都要就寢了,怎你臉上的脂粉還沒洗掉呢?”芙蓉指著小翠臉上厚厚的脂粉問。 “喔,說起這脂粉啊,我是從來不洗的。”公孫然眼睛一溜地說,他要真去洗掉臉上這些粉,被芙蓉發現他的胡渣怎麼辦? 芙蓉聽完一驚,“從來不洗?” 公孫然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模樣,不覺一笑。“不,我的意思是說,我每次洗完臉,就會馬上再塗上以這種家傳秘方所煉製成的花粉,這種花粉可以讓人的肌膚變得水嫩光滑,白天擦有美顏效果,晚上塗有保養的作用。” 芙蓉由驚訝轉為好奇。“真那麼好用?” “是。”公孫然道。 “那也給我一瓶。” “沒問題。”老實說,他眼不只想快把這個話題結束。 “我好困了,我們早點睡吧。”芙蓉伸了個懶腰,往裡躺去,突然聞到一股香氣。“小翠姐姐,你身上有股檀香味,好特別喔。” “這哪有什麼特別的。”說完,他轉頭,見芙蓉已睡著了。 公孫然躺不時仍時刻留神著,不敢放膽睡去,穿著夾褲曲背躬身向外睡,只是,他一向習慣被人仔細伺候著,這床太小,他又怕被人發現是男兒身,因此多穿了一件外衣,熱得他翻來覆去的老睡不著。 他左翻右翻,吵得芙蓉睡熟卻又不太安穩地轉過身來,可能因為身旁多了一個人,她熱得不自覺將胸口拉開,可困極的她又沉沉睡去。 公孫然近看著眼前這張熟睡的美麗臉龐,視線不知不覺往下移,看到那若隱若現的雪白酥胸,全身不覺一陣臊熱,連忙坐起身來。 這事想來真是好笑!想他堂堂兆甯王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,今日南下杭州竟落得男扮女裝和這名留了假姓名的胡妍同睡一榻,還荒唐的論起什麼姐妹情誼來著。 他轉頭仔細瞧著“胡妍”的睡容,早知她武藝高強,眼神顧盼間充滿蓬勃生氣,但她為何要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? 看著她微嘟的紅唇,一臉無邪的嬌們棋佯,竟撩撥得他心旌蕩漾。這沒道理,真的沒道理!可他分明是為了想摸清她的底細才會在這裡的,現在知道她是為了替婉容出口氣才在客棧出手教訓丘明堂,甚至當起飛賊潛入府衙拿回婉容的訂婚信物。 她可以對萍水相逢的林婉容這麼好,何以對他卻連姓名都不肯告知? 莫非她?不相信他? 這個假設讓他有些不悅,輕輕撥開垂在她前額的秀髮,眯起眼睛看清楚她的容顏,越看越喜愛……這個女人他要走了! 眼下他該做的事便是速速解決蘇芙蓉和他的婚事,然後想個辦法讓這個“胡妍”隨他入宮,兩人便可晨昏相守,那該是何等愜意愉快的生活呀。 想著想著,他終於感到些許困頓,抱著“胡妍”心滿意足的沉入黑甜鄉。 只是,他到底是個男人,抱著溫軟透香的軀體,縱然想睡,可他的身體卻不許,他努力隱忍著體內的熊熊欲火,忍得口乾舌燥,早早便醒了過來,無計可施之下,只好跑去前院沖涼身子。 香兒一早醒來,正要去廚房準備早點,突然聽到院子裡有聲響,披著外衣張著惺忪雙眼看向窗外,只見小翠披散著的長髮有些濕,穿著襯衣光著腳丫子,拿著一支木棍在井邊使勁比劃。 這小翠真是不像話,一太早也不知在幹啥,把整個院子弄得到處濕答答,她嫌惡的看著小翠的天足和她怪異的舉動。 真不知這小翠是怎樣欺騙她家小姐的,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!大戶人家的千金會有這樣一雙大腳丫? 她原想出聲喊小翠和她一道到廚房準備早餐的,後來想起小翠的諸多怪癖,想想還是算了,她還是自己忙去,可能還比較省事。 公孫然見天空已呈魚肚白,連忙進屋去,他得趕在胡妍醒來之前將自己打理完畢。 等他對鏡梳整好頭髮,見胡妍還沒醒過來,坐到床沿,仔細看著她的睡容,心裡想著,這回被皇兄這著到蘇州迎娶蘇芙蓉也不儘然全是壞事,要不是如此,他又怎會遇到這個美麗的“飛賊”呢。 想想,他還頗有種“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”的感受。 算算這兩日,江仇應會到杭州來,他得盯著江仇到蘇府鬧上一鬧,將事情給鬧開了,他和蘇芙蓉的婚事自得取消,想到這裡,他不免有些得意,慢慢走出房去。 走著走著,視線卻被隔壁廂房的一把精緻的琴給吸引住,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。好久沒彈琴了,一時技癢,撩開裙擺坐下,撫起琴來。 不知是他彈得太忘我,還是琴音太吸引人,教睡在不同房間裡的婉容和芙蓉紛紛走到廂房來看著他。 芙蓉到底出身官宦人家,自幼被逼著苦練琴藝,雖然不喜歡,但母親系出名門,彈得一手好琴,她自幼薰陶,倒是很懂得欣賞。 只是聽著聽著,心中不免一驚! 這小翠才多大年紀!怎琴藝竟這般出色? 想她娘親的琴藝在蘇州城可是一等一的,沒有一個琴師能和她相比,但這小翠的琴藝卻在娘親之上,這……也許有機會該帶她到家裡去和娘比試比試,娘一定高興極了。 就在她聽得如癡如醉之際,琴音戛然停住。 芙蓉用力拍掌走進門去,“好琴藝!真是好琴藝!” “咦?胡妍小姐也會彈琴?”公孫然細著嗓子問。 “聽,可以,但彈得不好。”芙蓉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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