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乙 > 芙蓉劫 | 上頁 下頁 |
六 |
|
“我沒事,有事的是這位姑娘。”芙蓉指指蹲在一旁哭泣的姑娘。 香兒走近哭泣的林婉容,低聲勸道:“姑娘你快別哭了,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?你說說看,我們合計合計,或許我家少爺可以幫上你的忙也說不定。” 芙蓉心想這位姑娘也許見她是名男子才不便講明,於是開口說道:“姑娘,我姓蘇,和你同是姑娘家,你若真有什麼難言之隱,對我明說無妨。” 婉容驚詫的抬頭看著芙蓉,果真見她耳上穿有耳洞。 無論如何這位蘇小姐確實是她的救命恩人,她再不言不語就太失禮了,遂娓娓道出自己的遭遇一一 “蘇姑娘,你的救命之恩,婉容在此謝過。” “林姑娘不用客氣,你是哪裡人?怎會在橋上尋短?” “我是蘇州人士,家父是遊藝堂的老闆林堂春,家中原本經營一些寶玉古玩生意,只是兩個月前一場無名大火燒掉了家中所有的家當,家父憂急之下病倒,一個月後便與世長辭了;又因家母早逝,家父臨終前怕我孤伶伶一人無法營生,遂修了一封書信和自幼婚配的信物玉珮,要我投奔未婚夫,即當今杭州知府丘明堂,要他履行丘、林兩府訂下的婚約,誰知我去到杭州,丘明堂不僅沒收我的玉珮和書信,之後更趕我出府。我輾轉打聽了幾日,才知丘明堂知悉家父過世,隨即另行迎娶杭州首富千金,並派人警告我,要是敢重提婚約之事,性命恐怕難保。” 聽完婉容的遭遇,芙蓉氣得大罵:“真是豈有此理!這該死的負心漢,真該將他千刀萬剮!” “可是婉容小姐,為了那種人尋短,你也太不值了。”香兒說。 “唉,可是想我一個人也不知該怎麼辦,想著想著就……”婉容垂眼,任憑眼淚流滿腮。 芙蓉親熱的拉住她手,“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呢,從今以後,我就是你的姐妹,我們有福同享、有難同當,你儘管好好活下來。” 婉容感激的看著芙蓉,哽咽得說不出話來。 “這樣吧,我們來義結金蘭,當個好姐妹,你說可好?” “嗯。”婉容破涕為笑。 兩人問明各自的生辰年月曰和家世背景,原來婉容十七歲,世上再無親人;芙蓉二十歲,原是蘇總督府的千金,為了不想嫁給父親安排的婚事,惹了禍才易裝在外流浪,兩人遭遇接近,遂決定當異姓姐妹,芙蓉為姐,婉容為妹。 兩人就在河邊學起古人,雙腳跪地,對天一同起誓—— “皇天在上,後土在下,我,蘇芙蓉;我,林婉容,今日在此結為姐妹,此後有難同當、有福共享,絕不違背誓言,如違反誓言,必遭橫禍,天地共鑒。” 立完誓,香兒忙拉兩人起身。 “小姐,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呢?” 芙蓉偏著頭想了一下。“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,趕明兒幫婉容扮成男子,然後我們三人一起上杭州去,想辦法拿回婉容的玉珮和林伯父的書信,再好好教訓教訓那名負心漢,以消我心頭之恨。” 芙蓉講得得意,香兒和婉容卻很不放心。 以她們的處境,不是應該低調些? 這般張揚,會不會……惹禍上身? 杭州,一艘華麗小船上載著兩個人,在夕陽余暉裡遊西湖。 “曾嶽啊,人家都說杭州西湖風景秀麗,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。”兆甯王公孫然輕輕搖著扇子,看著窗外的山水說。 “西湖風景秀麗也得王爺有興致才看得出,下官憂心如焚,實看不出西湖美在何處。”兆甯王的侍衛長曾岳說。 “美景當前,你不好好欣賞,真是個傻子,好啦,說吧,何事讓你憂心如焚?” “皇上旨意要我們即刻趕往蘇州,可我們卻一路來到杭州,迄今已停留數日,終日都在遊西湖,這消息要是傳到皇上耳裡,怕對王爺不好。” “問題出在我們現在不能趕去蘇州。” “為何?” “因為蘇芙蓉早在擂臺賽之後就跑了,我們現在要是突然去蘇府,那就不是去迎親,而是變成去逮人了。” “下官愚昧,還是不懂王爺的意思。” “我們一到蘇府,那蘇灝衍交不出蘇芙蓉,逃婚罪證就確立了,欺君大罪難逃,可這樁婚事乃皇上欽定,天下皆知,真要搞到這局面,皇上也會落得臉面無光,所以,我們只能待在杭州,靜觀事情的變化再作打算。” 六王爺得顧全皇上的面子這心思他懂,可是六王爺真會娶那蘇芙蓉? “曾嶽。”公孫然喚。 他喚的人卻沒有一絲反應。 “曾嶽。”公孫然再喚一次。 “下宮在。” “你在想什麼啊?” “下官在想,那我們是不是該幫蘇總督找到蘇小姐,好早一點迎娶王妃回京俸旨完婚?” “不對,我們不找蘇芙蓉,我們要找的是江仇。”六王爺瀟灑地搖著扇子笑說。 “找江仇?”為什麼? “不明白?這麼簡單的道理,你怎麼會不明白?” “下官確實不明白。” “好吧,反正本王閑著也是閑著,講給你聽比無妨,這個案子是你去調查的,你想想,原本如果蘇芙蓉不去鬧場,那誰是贏得擂臺的人?”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