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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端詳她長長的睫毛,他衷心希望她可以一夜好眠。怕她半夜驚醒,他讓燈亮著;走回自己房間時,也留心著把房門開著,因為知道就算她被過去的惡夢驚醒,只要他即時出現,她便可以安心。

  為此,他整夜都注意著童語的動靜,躺在床上閉目養神。

  清晨第一道陽光灑進童語的房裡,她張開眼睛,望著陌生的天花板,倏然坐直身子。

  這,太詭異了!

  她竟然、竟然可以在房間的床上睡著?!不用服安眠藥,不用和人打牌打到昏死狀態!

  這是十八年來她第一次正常的在房間的床上睡著,還神奇的一覺到天亮!

  那感覺讓人驚奇,這一切簡直不像是真的!

  是他,他真的把她醫好了。

  她開心得連拖鞋都沒穿,一跳一跳的往房門外跳去,當她看到王臻宇開著的房門,不禁呆了半晌,跛著腳靠著他的房門,看見他依然穿著昨晚被她搞得又髒又皺的襯衫躺在床上,一臉的疲憊。

  她不懂,他為什麼要這樣幫她?

  他們幾乎算是素昧平生呢,他卻比她的家人對她還要好,不僅無條件收留她,還幫她醫治腳傷,甚至很有耐心的陪了她大半夜,聽她吠了一個晚上,沒有絲毫不耐煩。

  他素來冷靜、細心,絕不可能會忘了關她房裡的燈,更不可能忘了關他自己的房門。

  她心裡清楚,他是怕她夜裡有狀況……

  想到有潔僻的他為她累得衣服都沒換,她的心口就不覺泛酸,悄悄地流下淚。

  童語細微的抽泣聲驚醒了王臻宇,他睜開眼,驚異的望著她。

  “怎麼?作惡夢了?”他的關心顯而易見。

  “沒有。事實上我睡得很好,一覺到天亮。”她用力的吸吸鼻子,慌張的用手背將眼角的淚水擦乾。

  王臻宇皺著眉從茶几上抽出面紙,拎著面紙等她領。“這樣不好,手上有細菌。”

  童語瞪著眼前那只修長乾淨的手,知道他是認真的。但就在她對他滿懷感激的當下,他偏偏要提起“細菌”,未免太刹風景。

  “拜託,細菌有那麼可怕嗎?”她接過面紙,轉身往客廳跳去,以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
  他目光深沉地盯著她孤單的背影許久,像是下了決心般。

  “為什麼哭?”他醇厚低沉的聲音從童語背後傳來。

  童語幾乎忘了,表情冷淡的他有著過人的細膩心思,在他眼底,她什麼都逃不過。

  “喔,沒什麼,女人的生理期嘛,都會比較多愁善感。”她哼哼哈哈,胡亂解釋著。

  王臻宇淡笑,看穿她的欲蓋彌彰。

  “不客氣。”他說。

  “啊?”童語轉過身呆望著他。

  “我知道你的心意。”他用低沉的嗓音緩緩說著,在她的驚訝眼神中關上門,準備盥洗後下樓上班。

  童語望著他緊閉的房門持續發愣。他的話讓她心中頓時像有千萬隻蝴蝶在拍翅般騷動。

  她的心意,他,真的懂嗎?

  他的心意,她倒是懂的。

  原本王臻宇下班後用過晚餐都會待在書房裡看書,但現在他卻連續三個晚上都拎著書來到她房裡。

  和她聊天?不,是純看書。

  起先,她還很高興、很歡迎,熱烈地想和他聊天培養感情。誰知,他常一問三不答,悶得她倒頭就睡。

  別以為這樣很輕鬆,他根本不許她睡客廳。

  三天來都是如此,她只好努力和她房裡的床培養感情;每次當她因不明原因驚醒時,便會下意識的往門邊望去,而他總是沉靜的在那兒坐著;在那盞立燈的昏黃燈光下,穿著白襯衫、靜靜看著書的他的側影,讓她感到安心。

  於是,她又轉過身,閉上眼睛安穩地睡去。

  她真的在他的陪伴下,治好了自己對臥房的無名恐懼。

  某日清晨。

  童語照例接過念台購買的早餐。送走念台後,她一跛一跛地穿梭在餐桌和餐具間。

  鈴……鈴……電話鈴聲在安靜的七樓響起。

  這一頭,童語從餐廳匆忙單腳跳到客廳。

  那一端,王臻宇穿著灰色襯衫搭配著黑色長褲,跨著大步,邊整理領帶邊對童語示意。“我來。”

  童語見他已優稚的拿起話筒,只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欣賞他俊美的側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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