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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

  “坦白說,你剛講的話你老爸之前都來跟我談過了,我也仔細評估過你們振光醫院的產值。可是,除了醫院底下那塊地還值點錢,你們家醫院的收益除了幫些貧困的孩子外,還補助一些貧苦無依的窮困人家,實在沒多少現金了。你們之所以還能過著富裕的日子,是因為你們家在台中市那些數量可觀的祖產;可是呢,那些有價值的祖產現在都在銀行手上,眼看就要被拍賣了,你應該比我更清楚。你爸善良有餘,但經營能力確實只是一般水平。”

  “……”雖然這是事實,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,惟西心中仍然百般不是滋味。“想不想聽我的建議?”“您請說。”

  “你還年輕,這些債務你就撇下別管了。你爸媽橫豎也老了,到日本養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;雖然說人老了才離鄉背井有點淒涼,但是呢,時間久了就會習慣了,總好過在這裡觸景傷情,你說是吧?”

  “請您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上,幫我們一把吧。”他幾乎要跪下來求舒大獻了。

  哼,又是個死腦筋的傢伙!

  ”坦白說,我跟你們家並沒哈交情,但我那書呆子校長兒子和我孫女整天盧著要我幫你,說什麼你是青年才俊,前途大有可為,不幫可惜之類的廢話。”舒大猷望著他說。

  真不知道白口己上輩子究竟欠這些笨蛋哈東西,幹嘛拿白花花的鈔票過不去呢,真是!

  “既然你有我們家的笨蛋群說的那麼好,你就娶我們家那個小笨蛋去吧。你家的財產我會替你贖回來,等你們一結婚,那些財產就當是我給舒璃的嫁妝,一起登記在你們兩人的名下。”

  “但我不明白,您為什麼非要開這樣的條件不可?”“這句話在我聽來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非當笨蛋不可?”“不,我不是這意思。”惟西真快被舒大猷那古怪的邏輯和說話方式給打敗了。

  “但你質疑了。好吧,我就講給你聽。就算你是舒璃口中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精英又如何?你畢竟家道中落。更糟的是,我聽說你喜歡一個叫白秀秀的女孩?總之,我到現在都還是覺得如果我花那麼多錢去資助你,實實在在像個頭腦不清楚的大笨蛋。”舒大猷又說。

  惟西總算弄清楚舒大猷的意思了。如糶他今天沒答應舒大猷開的條件,他是一毛錢都借不到的。

  他兩眼直視著舒大猷。“是不是只要我答應娶舒璃,您就答應幫我們償還所有債務?”

  “你的表情看來很委屈溜。我孫女好歹也是鎮裡數一數二的大美人。配你是綽綽有餘了。要不是她打小就喜歡你,最近更誇張地每天哭哭啼啼地來煩我,我根本懶得理你,更甭論把她嫁給你。如果你答應當我孫女婿,咱們還得簽個婚前協議書,婚後這些財產只准收益不准變賣、分割或贈與等等。日後你得努力好好疼惜我家那個小笨蛋一輩子,你們若不幸離婚,那些財產就得當贍養費,原封不動全數還給我以舒璃之名所設立的信託基金。要你答應這個當然只是個預防措施啦,好歹我們家總是有人在當校長,勉強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;而且這裡是鄉下,女人一離婚,傳出去名聲會不好,我是怕我們家書呆子會想不開,所以就預防預防。另外,舒璃只要知道這些財產將來由你們共同共有就行了,其它我們詳細的協議內容她也搞不懂的,就不必告訴她了。為了保險,你還得簽個保密條款。當然只是個提醒作用啦。嗯,我想想,條件差不多就這樣了,你回家仔細考慮看看。我等你三天,三天一過.我剛說的你全當我破屁,也不用再上門找我了。”說完,舒大猷往椅背一靠,呼了口氣,拿起老人茶準備潤潤喉。

  “不用考慮了,我全部答應。”惟西說。

  “當真?”舒大猷再問一次。

  “是。”他答應是因為已無路可走。

  “那就快回去準備吧。”舒大猷比著要他快走的手勢。

  當初他完全是懷著一種犧牲的心情娶舒璃的。

  往事歷歷在目,想忘,怕是不容易。

  “臭小子,既然你沒忘,你以為你還有多少選項?”舒大猷用拐杖用力敲著路旁的樹幹,當那樹幹是惟西的腦袋那樣敲。

  李惟西深吸了口氣,將思緒移回眼前。“是的,爺爺,我的確是沒有多少選擇。”

  不是因為他放不下那些財產,而是他不能忘記舒家對他們家的恩情。

  他們夫妻生活一年半,分居三年,他和舒璃之間似乎已不只是會錢返還的問題而已。如果舒校長以為他的安排可以增加李惟西和舒璃的互動,顯然是過於樂觀了。

  舒璃在廚房磨贈了半天,探頭一看,李惟西和爺爺出去了,馬上出門去唱KTV。

  四個小時後。

  李惟西正在醫院幫患者處理傷口,突然接獲嘉誠的電話!

  “舒璃在明俊家的暢飲KTV店門口前約一百公尺撞到電線杆。

  不過,別緊張,她沒事,只是輕傷,救護車馬上就到你那裡。”該死!他才離開她不到四小時,她到底是怎麼回事?

  “你先去準備一間單人房。”李惟西繼續手裡的工作,頭也不抬的交代護士。

  救護車一到急診室,惟西已在裡面候著。

  原本打算好好罵罵她,見她額頭腫了一大片,還不斷汨出鮮血,隨即忍住滿腔的怒氣,仔細檢查她的傷勢。

  她的額頭有大約兩公分的傷口,他仔細幫她清理傷口,看著那個不需要縫合的小傷口,心想她那麼愛漂亮,鐵定會為了那個疤沮喪個十天半個月。

  一時心軟,決定在她額頭上細細的縫上五針,希望把傷口儘量弄得細一點;檢查完其它地方後,並沒有發現什麼大礙。

  他請護士送來一套乾淨的衣服讓她換上,再送到普通病房。

  等他清洗好雙手,才到普通病房看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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