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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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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教導她掌法、劍術、地理、算數、策賦、兵法等知識,卻從來沒有教導過她什麼是情?又什麼是愛? 是很久以前曾經看過的傳奇故事中,女子對於看上眼的男子,那種即使是犧牲性命也無妨,只願生死相隨的感情嗎? 記得主人曾說那是文士的幻想,不需要浪費時間、枉花心思,所以她從那之後就不再碰觸那一類故事。 就姥姥方才的語意來判斷,的確有可能;但若要這麼說的話,那她願意為主人出生入死,算不算就是了呢? 如果是這樣,刀衛也願意為主人出生入死呀!但卻沒有人將刀衛的行為視作情愛,所以應該還有其它不同之處才對。 還是……當主人抱著她的時候,她心底總會不由自主升起的那股心慌與惶亂的感受? 真如姥姥所言:主人對她是那樣的情感嗎? 那她對主人呢? 皺起細緻的柳黛眉,她慢慢走著,低頭沉思。 不論什麼是情?什麼是愛?既然她現在還想不透,那就別再想了吧。 反正她現在仍是清楚知道:自己這一生只屬於主人,也只願意追隨主人,這就夠了。 前方,刀衛擋住她的去路,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。 “主人在房裡等你。”刀衛低聲開口。 聽到刀衛的傳達,她的心突然一陣抽動,雙頰因而添上些許緋紅。 第一次看到向來冷靜自持的熒闕出現這樣的表情,刀衛的臉上浮現些許笑意。 “知道了。”低頭吶吶說完,她迅速經過刀衛身邊,往北閣主房奔去,不敢稍有停留。 “主人。”熒闕單膝點地跪在寒君策前方。 “私底下不必對我行跪禮。”他走近她,半俯下身將她拉起,食指微勾,抬起她仍有微紅的臉,問道:“怎麼這副表情?” “方才被刀衛取笑了。”她抿了抿唇,語調有些不甘心。 他聽了她的話後臉色先是微愕,而後將頭傾靠到她肩上,低低笑著,因笑而產生的震動,也從肩胛處震盪入她的心裡。 若依他原本的計劃,在程業對熒闕下藥的當夜,他就應該將熒闕是程業親生女兒的事情抖出來。 意圖姦淫親生女兒是一件天大的醜聞,他不僅可以以此威脅程業,也可以藉由熒闕緊緊掐住程業的咽喉,讓他在武林盟主那個虛位上坐得提心吊膽,日夜憂惴不安。 而他對熒闕的情感,雖然早有發現,卻也還在慢慢琢磨。只是那一夜見到程業抱起熒闕,他才真正體會到心底強烈的不是滋味,也終於決定正視這份感覺的來源,因而當下改變計劃,將真相隱瞞,試圖將熒闕排除於血親正面相殘的悲劇之外,並將程嫣帶入紛爭裡。 但是她仍是這個計劃中,不可或缺的一顆棋子,在復仇與情感之間,他只能選擇不讓熒闕和程業正面交鋒,卻也因此而必須強迫熒闕有所割捨。 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:自己因她而強烈起伏的心情。 “主人今天是故意要熒闕明白一切的嗎?”她半垂眼眸開口問道。 他的笑聲停止,並沒有回答,算是默認。 “那這塊碧血凰玉現在已經沒有用處了,敢問主人,熒闕可以將它丟了嗎?”她抬起手,攤開手掌,神色冷淡地看著那塊玉。 寒君策站直身,將她摟住,輕聲開口:“此玉已物歸原主,它的命運,自然隨你發落。” “熒闕明白了。”她握回拳頭,心中已有決定。 乖順地倚在他的懷抱內,她靜靜體會心跳逐漸加快的感受,而後怯怯地、有些試探性地將手伸出,環抱住他的腰。 他的回應,則是將她抱得更緊…… 子夜時分,程嫣折起桌上墨漬已幹的紙張,吹熄燭火假裝就寢。 她不能坐以待斃,也不能讓寒君策詭計得逞,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寒武城,通知爹務必小心。 可是房門前一直都是刀衛在顧守,讓她根本束手無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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