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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“什麼?!”謝寧香跳起來,扯住無雙的衣袖吼道:“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?!”

  “因為……纖纖小姐吩咐我暫時別告訴你啊!”無雙被謝寧香猙獰的表情嚇到,無辜的話語中帶了些哭腔。

  嗚……當人家婢女怎麼這麼可憐,夾在一堆主子中間,裡外不是人。

  看她們互相想念的模樣,明明感情就很好的啊!怎麼還老是裝出這麼可怕的臉色呀?

  而且……小姐怎麼這麼激動,她快喘要不過氣了啦……

  “碰——啪!”兩扇雕工精細的門扉被很粗魯的踹開,發出轟然巨響。

  正在房內拈針刺繡的纖細人兒抬起絕美的臉蛋,表情儼然是受到驚嚇的惶恐,卻沒有絲毫訝異。

  “原來是嫂子呀!怎麼不讓婢女引路就好,如此大費周章,傷了您的玉足可會讓很多人擔心的。”嚴纖纖話語責備,臉上有淡淡的擔憂。

  “我聽聞原本沒個一年半載無法回來的人突然間回轉,實在是興奮過度,當然會忘了禮數啊!”謝甯香走到嚴纖纖面前,雙手環胸,眯起眼居高臨下俯視她。

  “嫂子盛情,纖纖受之有愧。”很哀怨地歎了一口氣。“久未與師父聯繫,實在該回巴中探望,略盡孝心才是。可是我心裡頭又掛心著大哥和嫂子,也放心不下幫裡的人們,左思右想之下,才又決定回轉,而現在見……”

  “是嗎?”謝寧香冷笑著打斷嚴纖纖的自怨自艾。“我怎麼聽說,你是被副幫主玄膺給硬押回來的?”

  “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!”一聽到玄膺的名字,嚴纖纖馬上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,將手上的針一甩,站起來怒咆:“那個偽君子、真小人、王八龜孫!就不要讓我逮到把柄,否則我絕對要他好看!”

  第一次看到嚴纖纖這麼失態的模樣,謝寧香有些錯愕。

  目光下移,她愣愣看著方才被嚴纖纖隨手甩出的細針,已經整個沒入繡架旁的木樁裡,只留下針眼處。穿過針眼的雙彩繡線,正隨若有似無的風輕蕩著,看來就像是繡架上原本即有的裝飾品。

  迅速回過神,謝寧香表情很是讚歎。“我說纖纖啊,依我看,你做戲的能力可不比副幫主差。瞧,連罵人的聲音都清脆婉轉,有若黃鶯出穀,卻又如此一氣呵成,氣勢十足,正可適切地表現出你心底深沉的憤怒。寧香佩服,佩服啊!”要她別提,她就偏要說,氣死這虛偽的女人最好!

  嚴纖纖眯起眼。“我說寧香,你倒是變了不少,想你之前對我可是崇拜、依賴有加,開口閉口總是尊敬地喊我一聲『纖纖姐』,現在卻愈來愈沒大沒小,不只出言相諷,還連敬稱都省了如何?”

  “既然你方才尊稱我一聲『嫂子』,也顯示出咱倆的輩分不同,我當然可以在你之上。”哼!就當她那時候花了眼也糊了腦袋,才會傻傻地以為眼前的人可以信任。

  “哦,這時候就承認自己是我的嫂子了?”嚴纖纖輕挑眉頭,臉上又恢復了柔雅的笑容,方才的氣焰頓時消失無蹤。素手撚著針眼,略施巧勁將繡針抽出。

  “如果你能說服嚴擎烈休妻,我會很感激你,而且鐵定為你立個長生牌位,早晚三炷香。”她看著嚴纖纖手中毫無損傷的繡針,扯著唇冷笑。

  “既然你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就好。”嚴纖纖坐回繡台前,將針刺入繡絹。“說吧,你想問我什麼?算你運氣好,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差,沒心情羅嗉廢話,所以知無不言。”

  這話中的意思難道就是:當她嚴大小姐心情好的時候,所說的話十句裡面會有八句不能聽嗎?

  翻翻白眼,她開口問:“據我所知,蒼龍幫號稱為我朝第一大商幫,財富、聲勢之強直可和北方的寒武城相比,然而蒼龍幫這名號的興起不過是這六、七年間的事情,而之前的主事者一直都是玄膺,不是嗎?怎麼這兩年多來會突然冒出一個正牌幫主嚴擎烈?”

  一聽到玄膺的名字,嚴纖纖的臉色沉了下,而後又聽到她對嚴擎烈的稱呼以及說法,眉頭跟著打結。

  寧香的性子太倔,如果沒有足夠的刺激或吸引,只怕她會永遠堅持著自己的想法與行為。

  難怪大哥要找她回來……

  唉,算了,她就好人做到底吧!

  “你歎什麼氣?”

  “我歎氣的原因,是因為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嚴纖纖心思繞轉,輕巧地將話旋開,將自己心底的哀怨詮釋成悲憫。“那個偽君子只是表面上的領導者,其實蒼龍幫自成立之始,就都是由大哥在背後主事。約莫三年前,由於根柢穩固了,又成功重創赤雲教,大哥才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露面。”

  “赤雲教?怎麼會扯到赤雲教?”天下真那麼小嗎?為什麼同樣的人事物總會扯在一起?

  “說起來,是滿長一段淵源。”想精繡就不能分心,所以嚴纖纖乾脆暫停手上的動作,執起擺在繡架旁的統扇輕搖。“嚴家先祖落籍于蜀地南域,主要以練制與買賣絲羅織物營生,長期以來,也算奠定了穩固的基業。祖父醉心于織染方法的鑽研,也和先父共同創造了精練熟絲的新法,嚴家絲織物的品質因而遠遠高於一般,也讓嚴府家業更加壯大。”

  “然後呢?有人眼紅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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