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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“你在做什麼?!”他立即回身攫住她的手,發現她的手因耗力過度而發抖,黑眸燃起怒火。

  “我沒有。”海品頤別過頭,將手抽回,努力調停急喘的氣息。她不是故意的,只是心情不好,一失神,忘了停下來,就這麼超過自己的極限。

  “我內力恢復得越快,你會越早離開,知不知道?”怕她下次又不顧性命地幫他,遲昊強迫自己冷言道。

  “不用你來提醒我!”海品頤突然大喊,起身下榻,背過身去,不讓他看見泛紅的眼。愈近分離的時刻,愈緊緊壓迫她的心思,她怎麼可能忘得掉?!

  她不懂,為何要這樣待她?他是故意要讓她體會到他當年被逼迫放棄的痛苦嗎?強大的心頭責難,折磨得她幾乎心力交瘁。

  望著她的背影,遲昊低道:“我可以一個人離開,你不需勉強自己。”

  海品頤搖頭,狠狠咬唇。若真能讓他獨自離去,她又何必這麼痛苦?

  突然間,懸掛榻上的鈴鐺響起,海品頤心一凜——那是連接到擷香房裡的鈴索,只在遇到緊急狀況才會拉扯!

  “我去擷香閣!”急忙丟下這句,海品頤隨即施展輕功竄進暗道。

  遲昊拾起衣袍套上,輕籲口氣,冷魅面容滿是從未在她面前顯露的困擾表情。他用錯方法了嗎?不僅沒讓她對他心死,反將她傷得更深……

  望向榻上的鈴鐺,遲昊的動作頓住。他在這裡四天都不曾見這鈴鐺響過,還有她臨去時的神色……不對!這不是喚人鈴,而是緊急狀況通報用的!

  她剛將大半內力都分給他,哪有餘力應付來人引遲昊臉色一變,急忙追上。

  海品頤從暗道奔至擷香閣,見擷香房裡多了一名黑衣人,還來不及順過氣,立即一躍而上,疾速的掌風將對方周身籠罩。

  黑衣人避得狼狽,幾招下來,海品頤已由對方武功看出他只是個尋常的採花賊,想儘快解決,她使出足掃朝他膝彎踢去,正要將對方拿下,卻突然一陣昏眩,體力不支,差點僕跪在地。

  黑衣人見機不可失,反守為攻,儘管海品頤竭力舍擋,仍讓他逐漸占了上風。

  “品頤!”擷香驚喊,握著簪子就要上前幫忙。

  “別過來!”海品頤一分神,肩頭中了一掌,痛得冷汗直流。可惡!剛剛幫遲昊運功療傷耗掉大半真氣,否則這採花賊怎麼可能難得了她?

  黑衣人再次逼近,想一掌將海品頤擊昏,卻突然全身一僵,臉部肌肉微微抽搐,展露出下自然的笑容,而後軟軟滑坐在地,靠著椅腳,眼神渙散,嘴角涎著口水,不停笑著,那詭異的表情讓人見了下寒而栗。

  “遲……昊……”海品頤虛弱地喊,知道是他幫忙。

  語音未落,遲昊已躍進房內,來到她的身邊。“要緊嗎?”將她扶起,冷然的眸中閃過一抹心疼。

  海品頤搖頭,還來不及言語,突然臉色一變,用力將遲昊推開。

  察覺身後襲來的淩厲掌風,遲昊憑藉她的力量往旁掠去,長臂一伸,攬住她的腰際將她一併帶離攻擊。

  來人冷冷嗤笑,正是初天緯。“總算被我逮著了。”他守在門前,不讓他們逃脫,在瞥見那名黑衣人時,面容一凜。“羅刹門竟又痛下毒手?”

  遲昊並未辯駁,只是冷峻回視。他的功力尚未回復,品頤又受傷,就算兩人聯手也敵不過初天緯。

  “放了他們!”擷香朝初天緯撲去。

  初天緯不閃不躲,只長袖一甩,無形的掌風立將她推回榻上。“待我拿下遲昊,窩藏嫌犯的你一樣逃不掉。”

  見他注意力轉移,海品頤乘隙朝他襲去。“遲昊你快走!”她只喊得出這句,初天緯一一退擊,她只能咬牙硬接,甚至連呼吸的餘裕都沒有。

  將他們視為同夥,初天緯毫不留情,招招使盡全力。

  見她幾乎不敵,遲昊的心整個懸緊,急忙上前接過擊向海品頤的重掌,傷勢未愈的他退了數步,胸口氣血翻湧,臉色慘白。他現在的內力抵不過初天緯,若是在此刻施放毒粉,會被他盡數彈回,反而會害了自己。如今的處境,讓他無計可施。

  “還想抵抗?”初天緯勾起唇角,右掌運氣,欲將事情在這一掌結束。

  “不要!”海品頤慌白了臉,來不及細想,人已撲擋遲昊身前。

  初天緯不為所動,揮掌就要將兩人一起拿下,一抹人影卻突然竄進,意識到介入的人是誰,他立即將攻擊轉向,殘餘的掌風卻仍讓那抹嬌小的身子毫無招架能力地往後摔飛出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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