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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


  “我好得很,”擷香逞強應道。“而且這種小事不用她出馬,我自個兒來就成了。”

  初天緯嗤笑她的自欺欺人,拿起掛於椅背的連帽披風,扔了給她。“穿上,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“我自己會回去!”擷香一推,連忙跳下榻,踩著鞋就想跑,卻被抓住了手,那手一使勁,讓她回身撞入一堵溫暖的牆。

  “你這樣怎麼回去?披上!”初天緯咬牙,從齒縫中進出的嗓音帶著不自然的冷硬。

  她怎麼了?擷香摸著撞得生疼的額頭,低頭一看,不由得低喊一聲,臉紅了起來。被她亂穿的外衫不堪折騰早已散亂,連單衣都滑落一邊,露出渾圓小巧的肩頭。

  她真欽佩品頤總能扮得俊逸俐落!擷香連忙東扯西拉,松脫的腰帶束得死緊,抽出袖中的冠帽戴上。

  嘿!又是面如冠玉的小公子哥兒一個!

  “我整理好了,告辭。”她側身往門口走去,卻是腕上一緊,又被人旋回,這次有了防備的她用臂抵住,沒再被撞得小臉生疼。

  “你想怎樣?”他到底放不放她走?

  想怎樣?夜路危險,她這蹩腳裝扮只會成了歹徒眼中的肥羊!初天緯攫起榻上披風,再次替她套上。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擷香為之氣結,只好乖乖地系上綁繩。“可以了吧?『麻煩』初爺送我回去。”

  不理她話中的嘲諷,初天緯摘下她的冠帽,替她把披風的帽拉上,吹熄了燈,領先邁出房門。

  帽子遮了滿頭滿臉,擷香惱怒地扮了個鬼臉,怕他改變心意,急忙跟上。

  第六章

  醉月樓後門小巷陰陰暗暗的,和牆內的熱鬧笑語,恍若兩個不同世界。

  解下披風,擷香遞還給他。“我自個兒進去就成了。”

  初天緯沉默接過,佇立的身形看不到離去的打算。

  冷峻的臉被月光打出陰影,擷香偷覷了他一眼,輕咬下唇。

  一路上,他什麼話也沒說,只邁著大步,領先走在前頭,動作快得讓她連用跑的都被拉出了段距離。她氣炸,以為他用這種方式整她。

  直至她踏著小石子一個踉蹌,低低輕呼一聲,她以為他沒聽到,因他連頭也沒回,結果他卻停了腳步等她跟上,之後的步伐,緩緩的,緩得像在配合她。

  他還是什麼都沒說。

  執意送她回來,是擔心她嗎?還是想再藉機上擷香閣查看一番?

  “我看你進去。”良久,他才低道。

  擷香胸口一緊,有種感覺,軟軟溫溫的,竄過心頭,讓她不似以往,總為了反他而反駁。慶倖月色昏暗,沒讓他發現她紅了臉。

  “嗯。”她輕應一聲,轉身要推開後門。

  “想不到必須在擷香日費盡千金才得以一見的擷香姑娘,竟和男子在這裡離情依依。”突揚的譏刺話語驚動了兩人。

  初天緯迅速將她護在身後,警戒看向來人。能掩住聲息不讓他察覺,這人不是尋常角色。

  那人低笑,走至月光下,俊美的容貌夾帶一絲詭魅。

  初天緯立刻認出是那日擷香日和他戰至最後的對手,對方輕功了得,若非他憑深厚內力取巧,怕勝負無法立分。

  認清來人,擷香驚訝低喊。“端木公子?”

  從沒和端木柏人正式打過照面,因嬤嬤和品頤只要見他參與擷香,他們定使計電題將機會給了別人,所以她只在暗處偷偷看過他。

  “承蒙擷香姑娘記得,端木柏人喜不自勝。”端木柏人勾起唇角,語調卻是和話意完全相反的森冷。

  微涼的夜,頓時變得冰冷。擷香不自覺抓住初天緯的衣擺,手不由得輕顫。她怕,她向來怕這人,幾次從簾後偷看,都讓她背脊一寒,那像是把天踩在腳下的勢在必得,讓她打自心虛發冷。

  聞名,初天緯立即得知來人身分。端木柏人是前任宰相之子,雖未曾致仕,但憑藉父親的聲威及人脈,且與當今太子交好,權勢及財富如日中天,對朝廷仍有極大的影響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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