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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這兒不好嗎?”沒將滿腔的疑問顯露出來,她嫵媚輕笑,軟馥的身子倚著他,不動聲色地試探著。

  “當然不好,沒枕沒褥、沒桌沒椅的,我可不愛住這兒。”項沛棠將她打橫抱起,還調整覆在她身上的外袍把她裹實,連她的一點衣角也沒露出來。“欸,你剛剛臉紅那招怎麼弄的?再弄一次給我瞧瞧吧!”

  這……算是在調戲她嗎?向來沉著的孫沁難得怔愕。他到底在想什麼?

  “算了,別麻煩了,好重,我快抱不動了。”不等她回答,項沛棠主動放棄,快步走向門口,用肩將房門頂開。

  原本還有些細語對話的院落瞬間變得安靜無聲,在看到他們兩人的模樣時,留下守衛的幾個士兵們個個都瞪大了眼。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——

  禦史大人抱著俘虜,笑得一臉心滿意足,而他的身上只穿單衣,脫下的外衣則披在俘虜的身上,再加上剛剛兩人在房裡獨處,那段說長不長、說短不短的時間……

  “辛苦了。”項沛棠開心地揚笑,一一頷首招呼。“孫姑娘已經被我收服,大家可以放輕鬆,不用那麼緊張。”

  收服?用什麼方式收服啊——每個人不約而同都想到同一件事,不禁心猿意馬,窺探的眼全往孫沁瞄去,很想看看隱於外袍底下的會是什麼樣的春光。

  一接觸到眾人了然又曖昧的眼神,孫沁明白了。他是故意的,什麼都看不到,卻也因此誘發了無限的綺想,還用另有涵意的話,引導眾人偏邪了念頭。

  然後,項沛棠又揚聲開口了——

  “從今晚起她就住我房裡,由我顧著。府裡的守衛都可以撤了,只要照之前那樣在外頭警戒就成,屋裡別派人巡邏,我不想被打擾。”

  語音方落,即聽到驚訝的抽氣聲此起彼落,項沛棠卻恍若未覺,不給屬下發問的時間,直接邁步往寢房的方向走去。

  那迅捷的模樣,看在眾人眼中全成了迫不及待。

  第三章

  一路上,項沛棠輕哼小調,感覺心情很好。

  孫沁覷了他一眼,淡淡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臉上,如此溫文俊雅,卻又隱隱透著難以析透的邪魅。

  他不是把她關進大牢套上層層的枷鎖,也不是派人輪番逼問、屈打成招,而是帶進他的房裡。她不懂,從一開始,他對她並無任何非分之想,這麼做除了徒增危險、把他的名聲毀壞之外,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好處。

  仿佛意識到她在看他,項沛棠低頭,對她慵懶一笑。“你會怕嗎?”

  那問法若被不知情的人聽見,真會誤以為他抱她進房是要做些什麼了。

  “不怕……”迷惑敵人已經成了一種本能,孫沁低頭,嬌羞低喃。

  真的不簡單,她隨時隨地都維持著好演技耶!“哈哈哈哈——”項沛棠忍俊不禁地仰頭狂笑。

  懶得去猜他為何大笑,孫沁倚靠他的胸膛,看似柔美溫馴,其實心裡正忙著運轉狡猾的心思。

  以為綁住她的手,就等於廢去她一身武功嗎?她根本沒把這個束縛放在眼裡,沒在獨處時將他打倒,全是因為鎮守的官兵尚在,貿然行動只會讓他們更提高警覺,在無法確定能絕對成功地逃脫前,她不會輕舉妄動。

  沒想到,他卻提早撤了這些守衛,這等於是把大門敞開歡迎她離去。

  自信將成為他的敗筆,不管他的動機為何,撤除兵力會是他最愚蠢的決定!孫沁凝聚內力,準備一進寢房就突起攻擊,卻發現修煉多年的真氣蕩然無存。

  她心頭一凜,強自鎮定,試著再次運集內力,卻驚駭地發現狀況依然。怎麼會……憶起那碗藥,她抿緊了唇,不知該怒還是該笑。

  難怪他說時間到了,難怪自她喝下藥他就一直和她東拉西扯。更難怪思慮周密的他敢撤除鎮守——他剛剛問她那些問題,為的不是審問,而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,拖延時間等藥效發揮,才會連她拒絕回答也毫不在意!

  “我想你應該注意到了。”用腳踢開門,項沛棠進房,再把門踢上,笑嘻嘻的臉上一點歉意也沒有,還教訓她:“以後人家給的東西別直接喝下,至少問一下好有個準備。”

  任他把她放在榻上,抽走覆住她的外袍,孫沁淡笑,麗顏不見絲毫怒火。

  “問了,就能不喝嗎?落在別人手中,命就不屬於我,多問又有何用?”無妨,內力不是她唯一的依賴,她還擁有許多優勢。

  “這麼隨遇而安?我還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樣子。”項沛棠促狹地說,從一旁的櫃子取出東西。

  喀、喀幾聲輕響,孫沁感覺腳及手多了些許重量。

  低頭一瞧,兩邊足踝各被套上金環,金環約她的手指粗細,之間相連的金色細線不到一尺長,限制了行動,使她只能優雅邁步,無法拔腿狂奔,更沒辦法踢人。縛於身後的手看不到,但她可以想見,手腕上應該也被套上了金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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