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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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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他們在五十裡外遇到山賊,派人跑回馬場求救,長地已經帶人先去了。”袁長雲咬牙切齒,要不是她得回來找更多人前去支援,她早就一馬當先沖去砍人了。“大嫂,你讓開。” 怎麼會?他明明還有兩天才會回來的啊。禹綾臉色瞬間慘白,不顧被馬蹄踐踏的危險,攫住袁長雲的韁繩急急追問:“你大哥呢?他要不要緊?” “沒見到人我怎麼知道?”袁長雲怒吼,“你快讓開,別耽誤我去救人。” 知道自己只會礙事,禹綾強忍心慌退開,殿后的袁長雲一離去,方才雜亂的後院一片寂靜,詭異的情景卻反而更令人恐慌。 大哥他們在五十裡外遇到山賊…… 這幾個字化為血腥恐怖的畫面佔據了她的腦海,禹綾全身冰冷,拼命要自己別亂想。 不會的,相公那麼孔武有力,山賊見了他就怕,一定會先從別人下手,不會笨到一開始就挑上最厲害的他,他不會有事的…… 她握緊發顫的手,在心裡不斷地祈求,即使她知道她這種希望由他人代為受苦的想法很惡劣,但只要能護得他周全,她什麼都顧不得了。 家裡剩下的婢女也聞聲過來,全都緊張地聚在庭院議論紛紛地等著。 禹綾坐立難安,她們的安慰她全都聽不進去,焦灼的視線直盯著敞開的大門,期盼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安然無恙地出現。 終於,在暮色快要將天際完全籠罩時,有快馬自遠處奔近。 “快去準備熱水和藥箱。”縱馬直接沖進庭院的是發散衣亂的袁長地,一進門就扯開喉嚨喊。“大哥受傷了。” 這個壞消息震得禹綾腦海一片空白,虛弱的身子幾乎站不住,她閉了閉眼,用力咬唇,不允許自己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倒下。 “你們兩個去燒熱水,你去找藥箱,剩下的人跟我來。”她鎮定指揮,嬌小的身子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強烈氣勢,讓一群慌了手腳的人有所依循,隨著她的指示四散忙碌。 在她帶著人將她和袁長風寢房的門拆了,好讓他們可以直接將他搬進房裡時,其餘的人總算回來了。 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好上許多,在眾人的簇擁下,袁長風是自己走進來的。 雖然他神色慘白,雖然他胸前渲染開的血痕令人怵目驚心,但至少他還能踩著緩慢的步伐,一步步自己走進來。 他只來得及對她歉疚一笑,就被推進了房裡。 從和他對上眼,禹綾就瞪他,在她退到一旁讓別人幫他脫衣療傷,她還是瞪他,聽到他們說他是為了保護同伴才受傷,她更是瞪他,瞪瞪瞪,瞪得像是恨不得再上前砍他一刀。 “我沒事,你們都回去休息吧。”袁長風忍到包紮完畢才開口趕人,她的表情讓他擔心極了。 在其他人都還來不及回應時,有人酸溜溜地開口了,“當然沒事,這點小傷怎麼傷得了你這個大英雄呢?” 大家循聲望去,無不傻眼—— 向來笑臉迎人的嬌小主母此時插著腰,臉色兇狠,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們那個高大昂藏的主子,活像他是做錯事被痛駡的頑劣孩童。 “還要回來搬救兵,這算什麼英雄好漢?有本事就自己解決啊,累得大家跟著你人仰馬翻,你好意思嗎?”禹綾繼續語出攻詰,每個字都又狠又重。 她知道她該做的是溫聲慰藉,但她管不住自己的舌頭,那些話像有自己的意識般,源源不絕的湧了出來。 “大嫂,你怎麼能這樣說?”崇拜兄長的袁長地第一個跳了出來。 “就是啊,薄情寡義的南方女人。”其餘的人見狀也紛紛附和,義憤填膺地幫忙反嗆。 “我哪有說錯?”面對那一個個比她高大許多的彪形大漢,她仍毫不退縮,“要是他照顧得了自己,他會受傷嗎?你們需要全部擠在這兒嗎?” “你,虧我平常還尊尊敬敬地喊你一聲大嫂。”袁長地氣到想要揍人,卻被沉聲喝住。 “長地,出去,帶他們離開。”斜倚炕上的袁長風一出聲,即使只是平穩的聲調,仍將房裡沸騰的不滿情緒抑壓下來。 “可是……”袁長地還想解釋,但對上兄長冷凝的眼,他頓時啞口,轉向姐姐尋求支援,“你平常不是最會反她的嗎?怎麼最要緊的時候都不見你說句話?” 袁長雲畢竟是女孩子家,心眼比起其他人細了些,加上對禹綾的瞭解,她察覺到了一些端倪,所以才會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。 她看了不動聲色的兄長一眼,知道這不是他們該插手的時刻,需要安慰或是要給予安慰的人,也並不是表面所見的那樣,她歎了口氣,拖了弟弟往外走。 “你別吵了你。”回頭見其他人還站著,袁長雲板起臉喝道:“你們還杵著幹麼?該裹傷的去裹傷,該回家裡休息的就趕快滾回去,快點。” 被這一喝,眾人雖然仍因有所不滿而抱怨嘀咕,但總算是聽話地開始信外頭移動。 “你敢把大哥丟給這個狠心女人?”袁長地還沒發覺不對,跳腳直喊。 “閉、嘴,出去再跟你說啦。”袁長雲賞他一個爆栗,硬拖著他出房,還指揮那些大漢將房門裝上後才離開。 從妹妹的舉動中,袁長風知道她也察覺到了,對她的體諒感激在心,他放心地將安撫眾人的責任交給她。 因為,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 “過來。”他朝還在瞪他的禹綾伸出手,柔聲輕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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