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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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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欸,昨天的聯誼怎樣?” 甫到公司的駱巧因才剛坐上座位,同事方瑋立刻滑動椅子來到她身旁,興致勃勃地問道。 “別提了。”駱巧因搖頭。昨晚沾染的煙酒味花了她好長時間才弄掉。 “到底怎樣嘛?”方瑋鍥而不捨地追問。 駱巧因輕歎口氣,將昨晚的狀況大略敘述。“就是這樣,我老了,那種年輕人的聚會我實在融不進去。” “是你那個學妹太怪好不好?”聽她貶低自己,方瑋猛然站起,氣得瞪眼。“用聯誼的名義把你騙去,見你搶了鋒頭還急著拆你的底,她根本沒安好心眼!媽的咧,下次就別讓我看到她!” “胎教、胎教,”望著眼前那圓滾滾的肚子,駱巧因急忙拉她坐下,溫聲安撫。“別生氣,瑞慈她只是心直口快了點,沒你說的那麼壞。”她心裡暗自慶倖瑞慈待的公關部在別的樓層,方瑋和她相遇的機會少之又少。 “對不起,媽咪說粗話。”方瑋撫撫肚子,張牙舞爪的大姐頭模樣頓時被滿腔母愛取代。憶起方才所聞,忍不住又開口:“以後儘量和那個張瑞慈保持距離,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!” “好。”駱巧因柔柔一笑,開啟電腦準備工作。 突然,方瑋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:“你……去不去?” 駱巧因愣了下,隨即會意方瑋問的是前幾天收到的喜帖,笑容淡了下來。 喜帖的發送地址,她再清楚不過,四年多的交往,那地址已深鐫腦海。他要結婚了,當年說不想被婚姻拘綁的自由男子,如今要結婚了。 見她怔忡出神,方瑋眼中滿是擔慮,跟著沉默不語。那一天巧因失魂落魄的,要不是她追問,也不會知道她收到喜帖的消息。 “去做什麼?”駱巧因往後靠著椅背,輕籲口氣。“分手四年,我一事無成,仍停留原地,人家成家立業,幸福美滿,哪有臉去?”不是想示威,但,她希望至少能表現出沒有他,她仍能過得很好。 “靠!什麼一事無成?那是你條件好,找不到配得上你的人,再這樣貶低自己我就扁你!”方瑋氣得又忘了胎教。“你若介意,我老公借你!他打扮起來還挺人模人樣的,讓他陪你一起去,絕對會搶過新郎的風采!” “不用了。”那義憤填膺的模樣逗笑了駱巧因。“我沒那麼在意。” “同事那麼久,你連我也想瞞?”睨著她,方瑋歎氣。“若不在意,以往都說隨緣的你,怎麼會突然想報名婚友社,甚至連張瑞慈介紹的不入流聯誼都答應了?” 駱巧因頓時無語,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方瑋的話,讓她再無所遁形。 收到喜帖,才突然驚覺自己快三十歲了,分手將近四年,別人有了攜手共度的伴侶,而她,卻還是孤獨一人。原本自以為無拘自由的生活,在紅紙燙金的映照下,頃刻間,突然顛覆成孤寂蕭索。 她就像溺水的人,著急地想抓住一根浮木,以往不曾考慮的管道,卻成了她賴以維生的攀附,她上網找尋婚友社的資料,篩選後的打印資料放在抽屜,她卻躊躇了,唾棄這樣的自己。 “緣分這東西很難說,”方瑋輕拍她的手,給予安慰。“別只是因為一時衝動,就逼著自己往婚姻的墳墓裡跳。” 不是巧因不夠好,而是緣分這事真的難以捉摸。若她是男人,她絕對會愛上像巧因這樣的女孩。溫婉中帶著自主,不像時下女孩過於嗆辣,也不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家碧玉那般含蓄閉塞,臉上總帶著輕拂人心的笑容,清靈的氣質讓人整天盯著都不會覺得厭煩。 “以前不都是你催著要我參加聯誼和婚友社,主動製造認識對象的機會嗎?怎麼現在又變成衝動了?”那時方瑋積極牽線的程度,簡直比老媽還熱絡。 “那不一樣啦!”方瑋反駁。“我希望你是自己想通,而不是被刺激才找上這條退路。” “都要三十歲了,還冀望在路上撞到一個白馬王子嗎?”駱巧因揚起唇角,有著淡淡的自嘲。她住中研院附近,方瑋老愛叫她去中研院門口撞個金龜婿。“何況我只是要報名婚友社,又不是隨便遇到對象就抓去結婚,你別那麼擔心。” “最好是!”她就怕巧因會這麼做,人在受到刺激時很容易做出喪失理智的事。“如果婚友社幫你安排相親,結果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,知不知道?” “好——”駱巧因失笑,把她的椅子往一旁的座位推去。“上班了,再聊下去主任會罵人。” “誰管他!”方瑋撇撇嘴,還是乖乖地滑動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。 駱巧因無奈搖頭,拉開抽屜,婚友社的資料映入眼簾,不由得低歎口氣。 看來,報名是勢在必行了。 一輛深綠色的四驅吉普車駛上坡道,在兩層樓的獨棟洋房前停下,駕駛的向允非下了車,摘下墨鏡靠著車頂,打量眼前的房子。 位於中研院附近,這幢建築已有點倚山而築,坡道起始是管理室,隔絕出一個寧靜的社區。 “就是這兒?”向允非問,環顧四周景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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