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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
  聽錯了,是電視裡的對話吧?她把視線調回電視螢幕,繼續看著畫面中的演員移動。除了感官還留意著四周動靜,她的腦袋裡已經完全淨空。

  從性別曝光之後,克裡斯的穿著就越來越隨興,那套酒紅色兩截式睡衣更是從此絕跡。此時的他穿著百慕達短褲和白色背心,姿態悠閒像在自家遊走,另有一股從容自若的魅力。

  她真羡慕他。一旦接下任務,就必須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,讓在家總是小可愛短褲到處跑的她,只能用倒數計日安撫天天裝束拘謹的自己。

  不過是出荒謬誇張的肥皂劇,居然可以看得如此專心?克裡斯一笑,索性把筆記型電腦合上——

  “雖說這不是合約條款的一部分,但聊聊天,不為過吧?”他伸手要去拿遙控器,準備把電視關掉。

  開什麼玩笑?要是讓他關掉電視,少了可轉移焦點的空間和電梯又有什麼兩樣?羅武紅連忙跳下椅,搶先一步拿起遙控器——

  “抱歉,我剛沒聽清楚。”她坐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。“您想看哪一台?CNN還是HBO?”

  她真的怕和人交心,對無事可做的獨處時刻避之唯恐不及。克裡斯任她調轉頻道,幽深的綠眸帶著一抹促狹。

  他的小保鑣不寡言、不冷漠,甚至是笑臉迎人有問必答,卻完全建構在虛假的防備之上。

  在發現他的性別後,除了更加小心減少肢體碰觸外,她的態度和之前幾乎沒有兩樣。這讓他不禁想,若他做些放縱的舉止,她會有些什麼反應?能粉碎她堅強偽裝的面具嗎?這樣的想法讓他感到躍躍欲試。

  外星人攻擊地球,死光不住掃射,驚慌失措的人們四處狂奔、尖叫,啊——

  羅武紅滿意地放下遙控器,聲光效果十足的動作片容易轉移人的注意力。

  “嘿,”隔了好一會兒,克裡斯才開口。“你這樣不累嗎?”

  那溫醇的語調彷佛另有所指,羅武紅不動聲色,沒讓心頭驚訝顯露。“還好,任務結束老闆都會讓我們放假。”

  除了公司同事外,她幾乎沒有朋友,所接的任務來來去去,她已習慣將對方當作是生命中的過客,不曾也不願與之交心。

  裝傻!克裡斯揚起揶揄的笑,起身去拿遙控器,將音量轉小後,自然地坐在她身旁,察覺她不著痕跡往旁挪了些,他的綠眸因笑意彎得更加燦然,更故意把身子一倚,整個人的重心朝她靠去。

  他是故意的嗎?手臂抵上沙發扶手,無路可退的她有些羞惱,那貼近自己的火熱體溫讓她心煩意亂。

  “你是臺北人?”他俯首低問。

  他溫熱的呼息輕拂頸側,引起一陣酥麻,她強忍著,努力拉開距離,臉仍不禁微紅。聊天就聊天,有必要用這麼曖昧的方式嗎?

  “老家在中部,母親已經過世,沒有兄弟姊妹,目前因工作留居臺北。”又快又平板的敘述好似背書一般。“今年二十五歲,沒有任何前科,專長武術、刀技,承接任務從沒讓雇主受過傷。”那個被扭傷手的立委除外。她在心裡默默補充,要是再不離遠點,他將會成為第二個在她手上受傷的雇主。

  當他在做身家調查嗎?她懂不懂什麼叫聊天?好吧,至少他知道她二十五歲。

  “你這麼忙,男朋友不會抱怨?”克裡斯眼中閃過黠光,宜男宜女的俊俏臉龐笑得一臉無害。

  太深入了。她幾不可見地一僵,仍笑道:“在您這種大老闆面前我怎敢說忙?”

  若談過一段甜蜜的戀愛,她的反應不該是這樣,她像極受創想避而不談。察覺她的設防及排斥,克裡斯有點小小不悅,氣那個曾傷了她的混蛋。

  “令尊對你的婚事不會著急嗎?不會幫你安排個飯局或介紹對象?”早上那通電話實在教人記憶猶新。

  怎麼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提醒她有個催她嫁人的老爸?!“他很開明,一切都由我自己作主。”她說出違心之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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