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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雖然挨駡,但也減緩了僵凝的氣氛,加上面對那張絕美的豔容,有誰捨得生氣?眾大臣全都乖乖閉嘴。

  「請問諸位還有要事上稟嗎?」厲煬站起探詢,見沒人發聲,他轉朝南宮旭一拱手。「王。」

  「沒事的話,都退下吧。」南宮旭淡道,平靜的面容完全嗅不出絲毫殘存的怒意。「風王留下。」

  又與風王獨處?眾大臣面面相覷,都是一副想開口卻又不敢出聲的彆扭表情,最後,有人一臉惋惜,有人無聲輕歎,接連走出議事堂。

  「王,人家難得進宮……」喻千淩嬌嗔道,卻又不敢過於放肆。

  厲煬睨她一眼,性格的唇微啟,頓了下,什麼也沒說。

  「辛苦了。」南宮旭只是淡淡一笑。水王對他的好感他很清楚,因此,他總是不著痕跡地保持距離。「下次有空再跟你們多聊聊。厲煬,麻煩你護送一下千淩。」

  喻千淩咬唇,難過又懊惱。

  「走吧。」厲煬走到她身後輕聲道。

  「知道了,催什麼催啊?」把氣出在他身上,喻千淩行禮,不甘心地退了下去。厲煬抱拳一揖,隨後走出。

  見眾人離開,南宮旭拿起一旁的奏章批閱,對一旁的風王視若無睹。

  風豫樂隨興倚坐椅上,看看上頭的樑柱,又看看鞋尖,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,好一陣子後,才撇唇說道:「夠了吧?再待下去,我怕下次那些老臣會當面指著我叫狐狸精。」

  「我記得你臉皮滿厚的,應該不怕這些。」南宮旭挑眉,頭也不抬,繼續專注於奏章。

  「剛剛的狀況你也瞧見了,他們不敢對你放肆,全找我出氣耶!」風豫樂埋怨。「幫你當擋箭牌也就算了,上次有個男人當真以為我有斷袖之癖,還想來勾引我,你一點也不覺得我這樣的犧牲太大啊?」被男人摸上腰的怪異感覺,過了三天三夜他還忘不掉。

  「跟他說幻王迷戀你無法自拔不就得了?」南宮旭戲謔道。「有誰膽敢跟我搶人?」

  「那更慘,因你『沉迷男色』遲遲不肯選後,多少人想把我除之而後快?害我沒事只敢待在自己的領地窩著。」風豫樂長長歎了口氣。「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把我玩膩啊?」

  南宮旭睇他一眼,浮現淡淡的笑意。之前不知哪個好事之徒散播他與風王過從甚密的傳聞,他沒澄清,反而愈加渲染,傳聞經過幾次被人撞見的「好事」相輔,成了事實。之後只要朝臣們開始逼婚,他無須言明,只消擰眉朝風王望去一眼,就可看見朝臣們又是扼腕又是痛心疾首地停下話來。

  苦海無邊,回頭是岸哪!一雙雙望著他的老眼裡全是這麼寫著。

  「目前還沒有人能夠取代你的地位。」南宮旭淡笑。「過來。」

  待風豫樂走近,南宮旭攫住他的襟口往下一扯,恰到好處的力道讓他停在一拳之距的地方,此時,突然一陣風起,將議事堂的門給吹了開。

  兩名宮婢站在那兒,一個端著茶具,一個端著手巾,看到這一幕,全都瞪大了眼,完全說不出話來。

  他當然知道從背後看起來,這情景有多曖昧!風豫樂咬牙低道:「下次請先通知一下好嗎?」

  南宮旭回以挑眉一笑,鬆開了手,仿佛一切不關他的事。這一幕,應該能讓他和風王的風流韻事再添上一樁吧!

  每次都這樣陷害他!風豫樂起身步下臺階,笑盈盈地接過宮婢手上的託盤。「謝謝,交給我就好了。」

  操縱風將門關上,他回頭,惱怒地瞪著南宮旭,對方卻只是無所謂地笑。

  「……到底為什麼是我?」見南宮旭毫不在意,風豫樂無奈地走回他身旁,倒了杯茶給他。「我和厲煬不是同時進宮的嗎?只要你開口,他絕對會兩肋插刀的。」

  接過茶盞,南宮旭微笑。「你看過哪個男寵像火王那麼高大威猛?」

  「……也是啦。」他歎了口氣。長相俊美,註定了他悲慘的命運。「早知道會落到這種下場,當年就不隨你回宮了。」

  南宮旭端起茶盞輕啜一口,清冽的甘甜在舌尖泛開,隱於胸臆的,卻是淡淡的苦澀。

  那年抵達聖地,發現四方界王的屍首,他的心裡只有無限的憾恨。

  是父王自己多行不義招致這樣的下場,他追來聖地,不是為了弭平叛賊,而是要將四方界王恭迎回宮,結果,等待他的,卻是讓他無法挽回的局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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