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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笑什麼?」向允非瞪他。罪魁禍首還笑得出來?

  「舞月才說,嬅姨一定會抱著你哭。」向格非挑起一眉,將文件遞還給他。

  「五月?」向允非怔愣,隨即恍然大悟。「你說梅啊!她啊,唉,嘖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,總之,不是個簡單人物就對了,你見過她?」

  包括她本人,一天內已經第二次聽到她不是簡單人物的評語,其中一個,還是他鮮少誇獎別人的弟弟。「為什麼這麼說?」

  「你以後會見識到的。」向允非揮揮手。「我真的找不出她的身分,只好先讓她留著,沒關係吧?」

  當元叔提出要讓梅住進向宅時,他是無所謂,但全宅上下幾乎所有的人都投反對票。他們都巴不得將這個害老哥重傷眼盲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,又怎麼可能接納她?

  但看她無處可去,元叔狠不下心,對其他人百般勸說,還是將梅帶回向宅。

  結果,在梅進門後,這之間的變化讓他歎為觀止

  先是反對最深的嬅姨被她氣得笑駡,晚娘面孔破功;後來是柴師傅因為她幫忙不小心切到手,急得跳腳;原本打算連袂築起的冰冷心牆,一個接著一個陣前倒戈,最後,完全瓦解。

  向允非實在想不通,為什麼一個失憶的人可以笑得那麼開心?而她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聰明絕頂,即使面對眾人明顯的排外,她卻視若無睹地一一拉近和大家的距離,用她特有的歡笑活力,收服了大家的心。

  「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?」向格非擰眉。向家很大,不介意多口人吃飯,但令他好奇的是,思路敏捷的允非竟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。

  「都找遍了。」向允非雙手一攤,無奈地承認失敗。協尋失蹤人口的名單翻了,私家偵探也雇了,要不是氣質不合,他甚至想透過特殊管道連絡人蛇集團是否有貨物脫逃。

  「她接下來要當我的貼身助理,先留下來也好。」見允非突然瞪大了眼,向格非淡淡解釋。「有人跟著,嬅姨和元叔才不會把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,瞞她總比瞞嬅姨和元叔容易,而且我打算讓她念念報章雜誌,這樣我對商場上的變化瞭解也才說得過去。」

  這是他自小對煩人服侍避之唯恐不及的老哥?「是嗎?」挑高的音調有些欠扁。「老實說,你是不是對她穿上女傭制服的Cosplay扮相有所幻想?」

  向宅的制服是由僕傭自己決定,目前是黑色洋裝搭配白色圍裙。不自覺,向格非腦中竟浮現出那張甜美小臉搭上制服的誘人畫面。

  「你在胡說什麼?」向格非輕斥,將思緒隱藏得不著痕跡。「她才幾歲?」

  其實,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何會答應她的提議。可能是看她笑得天真無憂,完全沒有失憶該有的模樣,還一副自信滿滿,讓他興起想打擊她的念頭。

  而他,也真的需要一個助手,做為他眼盲的障眼法,不然要他一直躺在床上無事可做,倒不如一刀殺了他還比較乾脆。

  反正只是念念報紙、雜誌,他一點也不期望她真能做到她所說的那些天方夜譚。

  「至少成年了。」向允非涼道,一臉邪笑。還狡辯,若沒有好感會收她當貼身女傭嗎?「難得老哥動了凡心,當小弟的我絕對赴湯蹈火、在所不辭。」

  動心?向格非嗤笑。歷任交往的女友中,他不曾付出感情。他並沒有刻意封閉,只是三十二年來,從不曾遇過一個能讓他動心的對象。

  「把心思放在對付沈銳身上吧!」向格非踹他一腳。「明天消息出來,你的電話絕對接到手軟。」

  「哎喲,真煩。」俊美的笑容垮下,向允非翻個白眼,起身拾起西裝外套和公事包。「還要整理行李呢,得趕緊回去養精蓄銳了。」

  「你要搬回去?」自他車禍這兩個月來,允非一直住在向家大宅。

  「正主兒都回來了,我才不敢鳩占雀巢。」允非睞他一眼。「搞不懂有錢人幹麼愛住陽明山,離市中心遠,為了怕塞車,七早八早就得出發去公司,倒不如我位於捷運站旁的套房,方便省事。」

  「有本事這些話念給嬅姨聽。」再怎麼不便,他也不能拋下這棟豪宅。長子背負的不僅是權利,也是義務。向格非淡淡一笑,開口叮嚀。「開慢點。」

  「放心,我技術好得很。」向允非重重拍他肩頭,兄弟的濃厚情感盡在不言中。

  他知道,是老哥無言承擔一切,他才得以自由去做自己的事。如今需要他的綿薄之力,當然是竭盡所能鼎力相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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