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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“你什麼都不說,教我怎麼信任你?”強迫自己說得森冷,對她瞬間慌白的表情視若無睹。

  向大少不曾用這麼重的語氣對她說話……舞月無助地揪著圍裙,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。“我不懂……”她扯出笑,渾然不覺自己笑得好僵好僵。

  “去找小柯,請他載你到醫院那裡。”向格非別過頭,怕自己會忍不住將她緊擁入懷。

  若當初撞她的人不是他,若他沒有失明,她還會如此傾心相待嗎?還是會將他和允非一視同仁?他恨自己有這種卑劣懷疑的想法,但他沒辦法克制,愛她的心,讓他變得揣測不安。

  找小柯?醫院?昏沉的頭腦讓她反應有點遲鈍,愣了半晌,她才會意過來,不禁一臉疑惑。向大少怎麼會知道?剛才在廚房和元總管他們說了好久的話,都沒人發現,結果她才進來不到五分鐘,他就察覺到了。

  “你不是在氣昨天晚上的事?”她小心翼翼地問。害她想了好多,甚至怕向大少為了避開她,會解除她貼身助理的工作。

  “氣你燒焦鍋子沒讓我得逞嗎?我是!”向格非忍不住大吼,冷漠的表情破功,用力將她攬入懷中,“你就不能多顧著自己——些嗎?我只是看不見,不是一個廢人,就不能信任我也能保護你嗎?”

  被他話裡隱含的語意赧紅了臉,又被他狂肆的關懷弄酸了鼻際。小手繞過他寬闊的背,緊揪住他的衣服,滿溢的幸福讓她好想掉淚。

  原來,人家說的喜極而泣是這種感覺。她在失憶之前,鐵定沒有愛過人。這種感覺會深鐫於心,讓人一輩子都忘不掉。

  “我信。”她吸吸鼻子,嗓音柔呢,虛軟示弱。“我頭好暈,全身酸痛,還發燒。”她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向格非彎唇一笑,享受第一次被她託付的感覺。“快去快回,我等你回來。”

  “嗯!”用力點頭,舞月站直身子,看著他,輕含下唇,突然彎身捧起他的臉在唇畔印下一吻。

  那一吻,北風拂過臉龐還輕,卻讓他狠狠一震,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,就見方才還捧著他臉的可人兒瞬間退得老遠,一張俏臉完全赧紅。

  “我、我……”伶牙俐齒的她變得結巴。“我……走嘍!”不等他回應,她急忙開門跑了出去。

  她吻他?向格非輕輕觸碰唇畔,那軟嫩的感覺仿佛還停留其上。

  她吻他!

  他發現,自己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夥子,開始無法抑止地傻笑。

  行駛仰德大道上,兩旁的綠蔭連綿往後退去,熏風拂面,看完病回來的舞月靠著拉下一半的車窗,笑得好滿足。

  “喂,再吹風當心病情惡化。”開車的小柯警告,看到道路兩旁停著各家新聞台的SNG車,不禁低咒一聲。“又是哪戶大ㄎㄚ出事了?”陽明山上名人多,這場景已司空見慣。

  “我剛有打針,好很多了。”涼涼的風吹得發燙的臉好舒服,腦中昏沉沈,舞月快睡著了。

  方向盤一轉,彎進一條林蔭小道,轉了兩個小彎,小柯臉色一變。“搞什麼?!”

  那聲大喊拉回她的神智,舞月抬頭,不禁杏目圓瞠。

  向宅高聳矗立的銅簿雕花大門前,此時擠滿了記者和攝影棱,襯著後頭的嘖水池和向宅仿地中海藍頂白牆的主建築,簡直就像電影情節一樣不真實。

  一看到有車輛進來,原本聚集大門前的記者立刻一擁而上,鎂光燈閃得人眼睛都花了。

  “請問向格非先生對沈靜小姐解除婚約的事有何看法?”

  “沈銳先生暗示淩群科技經營不善,請問真實性如何——”

  好多支麥克風從車窗縫隙塞進,舞月嚇了一跳,拚命按開關將車窗升上來。

  解除婚約?怎麼回事?!

  她急嚷。“我們快回去!”

  “我也想啊!”小柯氣急敗壞地回她。

  短短五公尺的距離花了他們十分鐘才突破重圍,將那群記者關在鐵門外,進入私家車道小柯立即狂飆,車子才在宅前停妥,兩人跳下車沖進屋內。

  “元總管、嬅姨……”一進屋,小柯就扯開喉嚨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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