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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七


  第十章

  急診室裡嘈雜慌亂,那些聲音卻沒進入江禹的耳,他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,專注的神情,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。

  在Lounge Bar外分開後,他沒即刻回去,開著車繞了大半個臺北市後,才往家的方向開去。一回到家,聽到管理員告知她從樓梯跌落的消息,讓他連闖好幾個紅燈,直接飛車趕到醫院。

  如果,他沒有開車在街頭徘徊,是不是她就不會受到這些傷害?

  她的臉蒼白一片,除了左頰被掌印擊得紅腫,不見其他的傷,很乾淨,就像那時的俊凱一樣,卻昏迷不醒。

  江禹伸手輕觸她的指尖,冰冷的溫度讓他胸口一窒,幾乎無法呼吸。他以為什麼都不說對她才是最好的,卻沒想到,竟會害她到如此地步!

  始作俑者是他,他對俊凱的情誼化為枷鎖,拘禁著他,同時他卻將枷鎖當作武器,狠狠地傷害她!

  此時,醫生一邊向身邊的邱瑞謙講解,一邊走來。

  “X光片出來,骨頭是沒有什麼異樣,但患者有腦震盪現象,最好觀察一天再出院……”

  一看到站在床邊的江禹,邱瑞謙魂頓時嚇掉了一半,醫生後面講的完全沒聽進去。他還沒有機會說話,醫生就調度護士挪動病床,將藍綺屏送到病房,他們兩個也跟著上去。

  整個過程江禹一直沒有開口,深奧難測的面容讓邱瑞謙忐忑不已。阿禹怎麼知道他們在醫院?他根本還沒通知他啊!

  “先生,這些住院手續麻煩你辦一下。”將病床安置好,護士將文件遞給邱瑞謙。

  邱瑞謙還來不及握緊,江禹已伸手將資料抽走,隨即握住他的手臂,不發一言地將他帶離病房。

  “阿禹……”邱瑞謙要開口解釋,但在接觸到他冷厲的眼神時,聲音頓時消散在空氣中。

  “在這裡等我。”冷冷說完,江禹逕自下樓辦理手續。

  邱瑞謙懊惱地直扒頭髮,惴惴不安。阿禹應該不會知道是他動手的吧?

  過了一陣,辦完手續的江禹回來,將資料交回護士,走到邱瑞謙面前。

  那黑如深泓的目光,墨黑一片,不見任何火氣,卻盯得邱瑞謙頭皮發麻。

  “我本來想弄好後再打電話給你……”咽了口口水,邱瑞謙硬著頭皮開口。“綺屏不小心摔下樓梯……”

  江禹冷冷地打斷他的辯駁。“她臉上的掌印是你打的?”

  “起了一點小爭執……我氣壞了……所以……”接觸到江禹愈漸冷凝的視線,邱瑞謙囁嚅,終至無聲。

  “所以你就動手?”

  雖然那語調不曾抬高,卻讓他的雙腿不住打顫。邱瑞謙心一凜,下意識地往牆角縮去。“她……她胸口被種了一堆草莓,還說要分手,我氣不過才……”

  江禹沉痛地閉上了眼。他一直傷害她,傷她到身心受創的地步!

  “遠離她,”再睜開眼,黑湛的眼已平靜無波。“你沒有資格愛她。”

  邱瑞謙瞪大了眼。“是她偷人,你還怪我?”之前他劈腿被罵得要死,為何對她就百般禮遇?

  “她沒有,她是被強吻的。”江禹輕道。

  “你怎麼知道?”

  “那人是我。”

  聞言,邱瑞謙先是愣住,等反應過來,氣得直接朝他臉上揮拳。

  江禹不躲不閃,硬生生接下這一拳,邱瑞謙餘氣未消,第二拳隨即揮出,江禹側身閃過,反攫住他的手腕,按壓牆上,邱瑞謙頓時動彈不得。

  抿去滲出嘴角的血絲,江禹低沉開口。“剛那一拳是還你的,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。”

  “你居然搶我女人?”邱瑞謙反抗,卻仍被壓在牆上無法掙脫。“你這算什麼朋友?”

  江禹鬆手,退了一步。“是你自己放棄她,我根本不曾動手搶過。”

  撫著發痛的手腕,邱瑞謙恨恨地瞪著他。“誰知道你在背地裡搞什麼花樣?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從來沒把我當作朋友,對你而言,我只是某人的替身!”

  江禹看著那張臉,俊眸略微眯起,視線轉為深邃。

  一直以為熟悉的臉,如今才發覺竟是如此陌生。

  須臾,江禹輕輕笑了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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