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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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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喝……醉了?”褚君堂饒是見多識廣,也不禁怔愕。他立刻走到床旁,果見纏陷在溫暖被窩中的她,小嘴微張,好夢正酣。 “沒錯,喝醉了,完全沒有生命危險。”張醫師踢了踢地上的空酒瓶,不大不小的聲音讓隨後走進的人都聽得清楚。 “但、這些藥呢?”吳經理瞠目結舌,仍是餘悸猶存。滿地的空酒瓶、四處灑落的藥丸,這場景,怎麼看都像是自殺現場啊! “胃藥。”張醫師無奈地低歎口氣。“雖然換了瓶子,依然是貨真價實的胃藥。” “搞什麼啊……”吳經理撫額呻吟,突然想起。“快、快、快,打電話去取消救護車!”其他人聽了,趕緊找電話。 褚君堂佇立床前,望著她熟睡的面容,有些啼笑皆非。房裡吵成這樣,慌的慌、亂的亂,她還能睡得這麼熟,也難怪阿霞嬸把她當死人了。 只是,哪有死人氣色這麼好的?瞧她,雙頰赧著暈紅,微翹的唇畔還有著小梨渦,反倒像極了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。 可惜的是,喚醒她的不會是溫柔的王子。敢在他的飯店鬧出這些紕漏,還安穩地睡她的大頭覺,想都別想! 褚君堂挑起一眉,單膝跨上床,很不憐香惜玉地朝她臉上輕拍。“俞小姐?俞小姐……” 俞伊正夢到乘坐小舟暢遊威尼斯,看美景看得入神,沒想到原本跟她有說有笑的船主人突然拿槳打她的臉,前一拍、後一擊的,害她抱頭鼠竄。 “唔……”她本能掙扎,雙手揮啊揮,還捨不得從夢境中的美麗水都脫離。 還睡?褚君堂眉挑得更高了。一手輕易攫住她的雙腕鉗制在她的頭頂上方,另一隻手依然維持固定速度輕拍她的臉。“俞小姐?俞伊?快醒來。” 一旁的人見了,忍不住皺眉,暗暗地為她喊疼。會館裡的人都知道,對外八面玲瓏、溫文儒雅的褚經理其實是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,誰要是惹了他,就有得苦頭吃了。 “褚經理,輕點、輕點啊……”吳經理鼓起勇氣上前勸道。若是引起客訴,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客房部啊! “放心,傷骨傷肉不傷皮,我力道拿捏得很好,絕對不會留下證據。”褚君堂勾揚唇角,還有心情說笑。“俞伊、俞伊、俞伊——” 俞伊皺起了眉。為什麼船主人都把她踹下船了,她的臉還是被漿一直打?痛是沒很痛,但很煩啊!還有那老在耳畔回蕩的聲音,別叫了,她好累,她還想睡啦…… 不對!她的房間怎會有別人?一思及此,俞伊倏地驚醒,什麼都還沒看清楚,在頰上輕擊的大掌拍得她眼睛都花了。 她直覺想伸手挌擋不停落下的輕擊,卻發現手卻被牢牢抓住沒辦法動,她只能側臉藏進肩窩,失聲驚嚷:“別打了!” 很好,總算醒了。褚君堂收手,跨下床,拉拉西裝,噙著淡笑的俊雅神態絲毫看不出方才行兇的痕跡。 俞伊雙手捂著臉頰,一臉驚駭,乍醒的她,完全記不得自己身在何處。這個人……好面熟……她眨眨眼,又眨了眨,茫然又迷惑地看著他。 那無辜的神情就像小鹿斑比,只不過,一點也激不起他的憐愛與疼惜。褚君堂微俯上身,對她綻開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。 “褚君堂,樂活公關部經理。”看她一臉呆茫,他好心地給予提示。 樂活?這個詞勾起了她的回憶,她驚訝撐坐起身,直到此時,她才發現房間裡還站了好幾個人,而且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! 她不禁杏目圓瞠。怎、怎麼回事?她飲酒作樂犯法嗎?需要用這麼大的陣仗來譴責她的不是嗎? “沒死、沒死,太好了,阿彌陀佛……阿彌陀佛……”聽到聲響進來的阿霞嬸見狀喜出望外,拿著佛珠不斷喃念。 俞伊眼睛瞪得更大了。死?什麼意思? “俞小姐。”溫柔的輕喚,拉回她的神智。 她回頭,看到一張帥得不像話的臉,對她揚起了笑,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,十分好看。 “半小時內,希望您能移駕到公關部,我想,我們有一些事需要好好談談。” 坐在公關部裡的沙發,俞伊小臉微紅,局促不安地絞扭雙手,偷偷覷了面前的人一眼,她的臉更紅了—— 褚君堂就坐在她對面,薄唇噙著淡笑,上身前傾,交疊的掌指閒適地置於膝上。 “俞小姐,現在您覺得如何?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溫醇如酒的嗓音加上盈滿關懷的俊眸,會讓人心裡小鹿亂撞。 “還、還好。”俞伊尷尬笑笑,不敢抬頭看他。 “那就好。”強!灌掉那堆酒,居然沒有宿醉,她的實力不容小覷。眼中閃過一抹譏嘲,褚君堂笑得更燦爛了。 “抱歉,早上用那種方式叫醒您,只是,您應該懂的,我們都嚇壞了。”表面上說著歉語,實際上卻是暗示她的行徑失當。 “我懂、我懂,沒關係……”俞伊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桃子,只想挖個地洞鑽下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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