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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“我就說吧!”推薦成功,女記者很樂。

  就這樣,每個來賓都比主人還熱絡,等其他人發現狀況不對時,已經來不及了。

  “小薑喝醉了!”第一個發現的侍者臉色大變,透過耳麥向所有人發出緊急警報。

  霎時間,在場的樂活員工不約而同朝她看去,看到她喝得笑眼迷蒙、雙頰醺紅,耳麥裡紛紛發出慘叫──

  “誰讓她喝的?”

  “怎麼沒攔她?快、快!”

  就連見多識廣如褚君堂,也忍不住額冒冷汗。

  “我帶她離開,小李,幫我撐一下場面。”他當機立斷,快步朝她走去。“不好意思,我有事找姜小姐。”朝她身旁的兩位記者一笑,他握住她的手臂迅速將她帶開。

  很好,酒力還沒發作,小薑目前還處於癡傻狀態。她的乖順,讓褚君堂松了口氣,把握黃金時間離開餐廳,往辦公室前進。

  “……你是誰?”她冒出的咕噥,讓他腳步一頓。

  完了,黃金時間宣告結束。褚君堂咧了個很猙獰的笑,長腿一邁,幾乎快跑了起來。

  “你他媽的至少給我撐到辦公室不然等你酒醒你會後悔知道我是誰!”

  記者會結束,褚君堂站在公關部前,實在很不想開門。他歎了口氣,還是認命地推門走進──

  “褚經理,你終於回來了!”從客房部請來幫忙的同事看到他,感動得都快哭了。她的妝花了,衣服亂了,整個人狼狽不堪。“小薑還你,我不行了!”丟下話,她一溜煙就不見蹤影。

  褚君堂看到始作俑者正軟倚一旁沙發,像睡著了似的,不禁搖頭。自丟她進來已過了兩個多小時,他祈禱,這段時間她已經鬧得筋疲力盡。

  “小薑,起來,我送你回去。”他拿了她的皮包,上前把她拉起。

  “唔……”她發出模糊囈語,任由他擺佈。

  好不容易到了停車場,褚君堂拉開後車門,正要把她塞進去,她卻一把抱住他。

  “我要親親、親親……”她揪住他的領帶下拉,臉才剛湊過去,卻立刻嘴一癟,用力將他推開。“我不要你啦!你不香,看起來又不好親,我不要你啦……”

  要不是殺人得吃牢飯,褚君堂實在很想開扁。想他行情多好,居然被她這樣侮辱。“我也不想親一個爛醉的白癡女人好不好?快進去!”

  “我要男人啦……”她卻不放過他,扯著他的襯衫拚命搖晃,像個孩子一樣哭鬧了起來。“我要抱抱,我要親親,我不管、我不管我不管!”

  髒話幾乎脫口而出,褚君堂咬牙切齒。

  第一次見識到小薑的酒品,是在樂活第一年的尾牙。小薑說她酒量不好,大家還很不知死活地拚命勸酒,結果不到一小時,歡樂的尾牙成了場災難,他們嘗到什麼叫自食惡果──

  小薑一下子說要親親,一下子說要抱抱,不管男女,見了人就撲上去,還以為她有多豪放咧!卻是每個都被她嫌到不行,她又超級盧,不滿意還不放人走,把大家折騰得要死,偏偏她大小姐隔天酒醒了,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。

  幸好有人拍照存證,有圖有真相,她才認罪。自此之後,沒人敢再讓她喝酒。

  得不到回應,姜滿紅不依跺腳。“我要男人、我要男人啦──”

  褚君堂用力深吸口氣。他知道怎麼解決了。“你知不知道簡牧原住哪裡?”

  原本吵鬧的她聽到這名字,突然頓住。這名字……好熟……她困惑地眨著眼,試圖從混沌的腦袋裡找到一絲清醒。

  “簡、牧、原,想起來了嗎?”見這方法有用,褚君堂又喊。“有沒有地址?地址!”

  “地址?”她喃喃重複,愣了好半晌,四下摸索。“我的包包呢?記事本……”媽好像給過她地址,但……簡牧原是誰?她想不起來,可是為什麼她一聽到這個名字,心就好痛……

  褚君堂根本沒耐性等她找,彎身進車把一開始就丟進去的包包撈出來,逕自拿出記事本開始翻找。管它什麼侵犯隱私權,他只想趕快把這天大的麻煩扔出去!

  終於在記事本封底的夾層裡找到一張紙條,上頭寫著“簡”字和地址,他默記下來,將記事本丟回包包,連她一起推進後座。

  “我馬上帶你去找男人。”要是被客人聽到,八成以為樂活還兼營牛郎引介。

  車子離開會館,一路上,姜滿紅乖了許多,她窩在後座,可憐兮兮地,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。

  她想要有人抱她,她好寂寞好寂寞,但為什麼他們的味道都不對?她要有紅豆牛奶冰的味道,要有溫暖的味道,可是她都找不到……

  依循地址來到一棟大樓底下,褚君堂原想趕她下車,但看到她的樣子,怒歎口氣,只能停好車,然後繞到後座,把她拉了出來。

  無視管理員詫異的眼光,他扯著她走到對講機前,按下樓層。拜託,都快九點了,別跟他說簡特助牧原先生還沒回來。

  等了會兒,對講機傳來聲響。“請問哪位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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