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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
  何曦怔住了,她從沒見過他這種眼神,帶著狂亂、執著,還有焚燒的熱切,比他任何一次生氣時都還要燦亮,像把周遭的空氣全捲進那片烈火中焚燃殆盡,讓她無法呼息。

  「……小、小王爺?」她遲疑輕喚。眼前的人如此熟悉,卻又如此陌生。

  殷玄雍動手去扯她的衣帶,想碰她、想抱她、想咬她,那股急切幾將他的心口衝破,這得他滿頭大汗,他的動作卻及不上他的思緒,笨拙得讓他很想大吼。

  「別說話。」他不耐低咆。他已經夠不知所措了,她的聲音會讓他更無法集中精神。

  「可是……」他正在脫她的衣服啊……

  吵死了!想讓她閉嘴,情急之下,他用吻封緘了一切,那甜美的感覺讓他捨不得放,他吮吻著、汲取著,恨不得把她誘人的氣息全都吞噬。

  那個吻仿佛開啟了某個緊鎖的環節,勾誘而出的本能接手掌控了一切,他順應直覺而行,除去了彼此身上的衣物,用唇和手在她誘人的曲線上游走,放任欲望領他體會這絕妙的滋味。

  何曦先是嚇傻了,後來是被他的觸撫消融了神智,她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,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做這些事,她只知道被他碰觸的地方都好燙好燙,她的心跳快到緩不下來,完全無法思考。

  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,只有他撫過她時的灼熱是那麼鮮明,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,將自己更貼近他滾燙的身軀,本能地追求他在她身上造成的神奇影響。

  她自然的回應和急促的嬌媚喘息無非是對他最大的鼓舞,殷玄雍再無法忍耐,急切而莽撞地進入了她。

  「好痛……」美好突然成了痛楚,何曦擰眉,想把他推開,

  她痛苦的樣子讓他心疼不已,但初嘗情事的他根本停不下來,也不知道該怎麼停,他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般,一次又一次埋進她的溫暖之中。

  為什麼會那麼痛?為什麼小王爺要欺負她?身體的不適和委屈讓何曦想哭,她咬唇強忍疼痛,同時也忍著不讓眼淚落下。

  「何曦……」殷玄雍看見她眼角的淚光,心痛如絞,動作緩了下來,卻不知該說什麼。

  「您弄痛我了……」她哽咽道。

  那把狂燃的火熄了,被對她的疼惜、對自己的懊惱完全地澆熄。殷玄雍跪坐起身,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差錯。

  那個男人在對那個女人做這件事時,她臉上的表情明明很舒服的,為什麼何曦會這麼痛苦?幾乎不哭泣的她還痛得差點掉下淚來?

  「我不做了,你別哭。」他拉來被褥為她覆上,輕輕撫過她布著薄汗的額,手足無措到不知道該抱緊她還是遠離她。

  何曦吸了吸鼻子,把眼淚逼回。「奴婢服侍您就寢。」憶起自己的職責,她起身要下榻。

  「你還有心神管這個?」殷玄雍先是愣了下,然後怒聲大吼。他擔心她擔心得要死,只想呵護她、疼惜她,她卻沒事人似地準備像平常一樣服侍他?

  何曦背對著他,將衣服穿上身,粉嫩的嘴唇咬得好緊好緊。她也不知為何自己還執著這件事,只是……這樣她就可以什麼都不要想,不要想這莫名其妙的一切。

  殷玄雍不可置信地瞪著她。害她痛苦的自責已狠狠鞭笞他的心,她若無其事的反應更是讓他的心整個擰成一團。

  她是不想對他顯露真實的自己,還是覺得他對她做的這件事並沒有意義?

  看到她還真的拾起他的單衣要為他穿上,他氣得一把奪過,她將他推拒在心門之外的舉止狠狠重創了他。

  「我自己脫的就我自己穿,不用你幫忙!」胡亂將衣服穿上,他躍上床榻躺下,負氣地面向裡頭側躺。

  何曦怔立了會兒,才動作輕俏地收拾他的外袍折好放在一旁,一如以往把事情都打點好後,才走回她的準備入睡。

  正掀起被褥要上榻時,雪白被單上的一抹殷紅映進了眼,她僵直了身子。

  怎麼會?她的癸水才剛結束,不該會這樣的,難道是……小王爺對她做的舉止所造成的嗎?

  想起剛剛被他壓在身下的感覺,複雜紛亂的情緒橫亙胸臆,好不容易才抑下的熱潮又湧上眼眶,她躺上榻蜷縮成一團,忍著不哭。

  任杜大娘教得再多,這床笫之事卻從不曾對她提過,懵懂的她,不知道自己已失了清白,卻又從那佔有性的舉止,明白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麼。

  強忍的淚,終究還是滑了下來。

  第四章

  房門悄聲開了道縫,一雙黑亮的眸子湊上門縫東張西望,見長廊上沒人,何曦趕緊閃身出了房間。

  她的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故作鎮定,還夾雜著作賊心虛的慌張,明明想拔腿狂奔,卻又怕引人注意不得不維持步行,即使如此,速度仍比她平日的從容快上許多,小巧的蓮足急促交錯,一路上不忘回頭張望,準備一看到人影就趕緊找地方躲。

  不然她手上抱著這麼大一團,藏都藏不住。看到手中的被單,何曦懊惱咬唇,腳步邁得更快。小王爺倒好,一早起來還板著張臭臉不跟她說話,用完早膳就出門去了,留她收拾這個爛攤子。

  「氣什麼氣呀?我沒怨你弄疼我就該偷笑了。」何曦嘟起嘴悄聲咕噥。

  憶起昨晚被他覆在身下的感覺,嬌俏的臉兒驀地紅了起來。那時她先是被他摸得昏沉沉的,後來又痛得心亂如麻,直到事後回想,才發現他對她做的事其實是很親昵的舉止。

  他不但剝光她的衣服,還親她的嘴,還把她身上每一寸都摸遍了……彷佛那火熱的感覺仍殘留在肌膚上,何曦的臉更是紅如火燒,趕緊把那畫面甩落。不要想不要想,現在要做的是先把被單弄乾淨再說。

 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流血,但總有種感覺,覺得它和癸水一樣是羞於啟齒的事,是不該被人知道的,於是才刻意挑了奴僕用膳的時間,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打算把污漬洗掉。

  一到洗衣的水井邊,空無一人的景象讓何曦松了口氣,將被單往旁邊的木盆一擺,趕緊提水想要趁快洗完離開。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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