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閣上 > 席維亞 > 遊戲太認真 >
二十六


  她從沒想過自己能燙卷髮,也從沒想過剪去象徵女人味的長髮,反而能讓她更加嬌媚動人。

  「來來,把衣服換上。」Paul推她進一旁的小房間,裡頭放著一套衣服。「出來再化妝。」丟下話,門關上。

  傅歆取下掛在牆上的衣服,拆開封套,手指輕輕撫過,絲質的柔軟觸感舒服得讓她想喟歎。

  米白上衣採用無袖平領的設計,恰好讓她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,腰間系有一條細煉,在簡單中系出了她的纖細,絲質的黑色長褲貼服著她的臀,勾勒出迷人的曲線,卻在帶起一個小圓弧後成了寬鬆舒適的剪裁,留下點到為止的誘惑。

  她著迷地看著鏡中的人影,既覺得想哭又覺得想笑。他知道該怎樣引出她的美,將她所有的特質及個性做了最適當的調配,創造出一個她從不曾看過的自己,如此的女性化,又是如此的幹練英挺。

  但為什麼他連看一下成果都不想呢?是沒有興趣,還是他早知會改造出什麼樣的她?而這樣的她,仍是吸引不了他嗎?傅歆想給自己一個不以為意的笑,鏡中的美人兒卻是笑得苦澀。當然了,他看過的美女太多了,她又算什麼?

  想到自己只能孤芳自賞,她斂回視線,煥然一新的驚喜早已被難過完全破壞。就當是做了場夢吧,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圓了夢,然後就認命地回歸現實,安穩度日。

  整理好心情,她走出更衣間,外頭沒人,於是她走回另一邊,卻看到她意想不到的人——

  方易爵坐在其中一張沙發,長腿交迭在前方的腳靠上,閒適垂于扶手的修長指間挾著高腳酒杯,見她進來,魔魅的眼因笑而彎揚,蘊上了深沉的眸色。

  傅歆愣在原地,腦海一片空白。他怎麼會出現?他不是在工作嗎?他不是只打算讓人將她打理好就當作是責任已了嗎?

  「過來。」他開口,懶洋洋的語調像在勾人魂魄,漾笑的俊魅臉龐從容自信,仿佛他不曾冷落過她、不曾消失一個月沒有音訊。

  她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,貪戀地看著暌違的他,如此傷人卻又誘人沉淪的他。

  方易爵放下酒杯,起身讓她坐上沙發。

  「我幫你化妝。」他打開茶几上的化妝箱,微微一笑,單膝跪上她所坐的椅面,挑起她的下頜。傅歆仿佛觸電般震了下,下意識地後仰上身,直到貼上椅背,仍避不開他的體溫和氣息將她完全包圍,他的膝蓋就靠在她的大腿旁,即使她雙膝併攏,依然透過布料熨帖著她。

  「閉上眼。」方易爵先為她上保養品。「你的皮膚很好,白裡透紅,上粉是多此一舉,你的眼睛又大又亮,畫了眼線反而會不自然,只要一些些的眼影和睫毛膏就夠了,來眼鏡張開,往下看——」

  即使是敘述性的言詞,出自他的口中仍溫醇得像在誘哄,她聽話地張開眼,再眼簾半垂,感覺他用指腹沾染了眼影在她的眼窩輕輕點壓,她想記住這一刻,將受到他呵護的感覺緊緊烙在心上。

  上完眼影,方易爵溫柔地為她將眼睫分段夾翹,再刷上睫毛膏,然後滿意地看著她。

  「只剩唇蜜就大功告成了。」勾起她下頜的指腹往上移,輕輕撫著她的唇。

  一絲麻癢在唇上泛開,傅歆完全沒辦法抬眼對上他視線,覺得口乾舌燥,被他撫過的地方像有火在燒灼,她本能地潤唇,卻不小心觸到了他的手指,他的動作倏然停止。

  「知道為什麼唇蜜要最後才上嗎?」他的聲線變得沙啞。

  她還沒想到要怎麼回答,下頜就被勾起,被他用渴切的吮吻攫取了所有的呼息。

  他的上身朝她傾近,托住她後腦的大手逼她仰著頭,要她臣服地接受他的掠奪,火熱的唇舌勾撩著她的回應,不讓她有絲毫喘息的餘地。

  沉迷在他所給與的激情,直到他退開,傅歆才找回自己的神智。看到他一臉慵懶自若的笑,這段時間的抑壓全一湧而上,讓她難過地哭了出來。

  「歆歆,怎麼了?」一見到她的眼淚,原本氣定神閑的傲然帥哥頓時驚慌失措,在她面前蹲跪下來。「為什麼哭?我弄疼你了嗎?」

  傅歆沒辦法說話,她只是緊緊捂唇,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,忍住了啜泣聲,眼淚卻滂沱而下。

  為什麼要吻她?他到底把她當什麼?他的吻如此廉價,誰都可以給,這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,但她不是!她只想吻一個愛她的男人,如果不愛她就別這樣碰她!

  「歆歆……」方易爵急死了,想去擁她,卻被她一腳踹開。

  「別碰我!」淚水還掛在眼睫的傅歆一臉憤怒,目光灼灼地瞪著他。「我來只是要讓你報恩和還錢,省下你的虛情假意,這些我都不需要,把錢拿來,兩萬三千一百四十元,算你兩萬三就好,快拿來!」

  即使眼影花了,睫毛膏糊了,那強悍的氣勢仍讓她美得光彩奪目。方易爵被踹得坐在地上,手往後撐地,啼笑皆非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氣的女人。

  「隔了一個月才見面,你只想要錢?」他想她想得發狂,她卻像個守財奴。

  「不然呢?名造型大師我哪裡高攀得起,你以為我會把你的話當真嗎?」她嗤笑,說的卻都是心裡的痛。「我很有自知之明的,你不用擔心我會死纏著你不放。」

  方易爵唇畔的笑意消失了。

  「看到你自己蛻變得這麼美,你的自卑感還是沒辦法消除嗎?」他好氣,氣她被那些男人傷得深,氣她不懂自己的美,氣她要那麼輕賤自己,最氣的是為什麼自己要愛上這樣的她!

  他猶豫過,曾經以為她不是玩得起遊戲的對手,所以忍著不碰她,但當面臨生死關頭的那一刻,他深刻體會對她的愛已不只是一場遊戲,他想和她天荒地老,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。


虛閣上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