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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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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在家人回國的那一天,傅歆歷經數天的逃亡,終於得以踏進家門。 當她拖著一身疲憊回家時,早在下午就已經到家的父母還以為她剛下班,興奮地和她分享旅途中的趣事和照片,沒人發現她連續好幾天夜不歸營,以秘密證人身分接受檢方詳細詢問的她,昨晚甚至是在警局裡過夜。 也是直到那時候,他們才在薛仕愷的說明下知道整個過程—— 在他們被帶離火車站時,檢警就一直跟著他們,等到他們再度被塞進車廂,降低被當成人質的可能性後,檢警才進行攻堅,順利逮捕了阿雄和四名同黨。 同時,另一隊埋伏在昌仔住所附近的人馬在獲報行動成功後,也以嫌疑重大為由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昌仔徑行拘提,收押禁見。 因罪證確鑿,被當成現行犯逮捕的阿雄對奉命殺害黃可棠、並將罪嫌嫁禍給方易爵、再伺機殺人滅口等一切罪行都坦承不諱。 雖然他矢口否認與毒品有關,但這番供詞已足以讓檢方以教唆殺人、妨害自由、偽造證據等各項罪名起訴昌仔,檢方每項都求處最高刑責,要是罪名全部成立,昌仔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。 這則新聞一傳出,引起社會一片譁然。 不只是黃可棠的命案受到矚目,更因為此案涉及多名警察與黑道掛勾,收受賄賂,企圖變造證據誣陷善良老百姓,其中不乏大隊長級的高階警察牽涉在內,總共六人——包括那名許警官——被檢方轉往政風處展開後續調查。 之後查出其中一名警察與毒品有關,更是讓檢方摩拳擦掌,準備挖出更多供證讓昌仔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。 檢警將傅歆保護得很好,她牽涉在內的消息完全沒走漏出去,在新聞記者拼命追追追時,她依然過著正常的生活,沒受到任何影響。 每次看到這則新聞的相關消息,家人或同事間都會熱烈討論,傅歆只聽不說,沒人想得到看似心致缺缺的她,竟然和此案有過關聯,甚至熟知整個來龍去脈。 而為了隱藏她的存在,照片的事也成了機密檔案,托她的福,白雪的清純形象絲毫沒遭到破壞。 犯人無法接受採訪,又帥又是公共人物的方易爵理所當然成了男主角,尤其是遭到警方誣陷、黑道追殺還能和檢方連手破案,這英雄形象更是讓他接到許多訪談性節目的邀約,成了比大牌明星還搶手的紅人。 兩個禮拜過去,熱度開始消退,但仍餘波蕩漾。 一個月過去,大家的焦點被某高官的貪瀆舞弊案引走,已經沒人再提起這件事。 而他們的關係,也在打開車廂門的那一刻,畫下了句號。 下班歸來的傅歆在夜色中走進巷子,看到當初他被她拍到照片的地方,心頭一陣悵然。整整一個月了,方易爵都沒有再聯絡她,就連薛大哥偶爾還會打電話關心她,而當初在她耳邊呢喃愛她的人,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。 她從一開始以忙碌為他找藉口,直到後來,當每個節目都沒再看到他出現,他還是杳無音訊時,她終於認清了事實。 原來對他而言,這只是一段在危難下因互相依存所衍生出的激情,生命受到脅迫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愛上了她,等他回復理智後,說不定會鄙夷自己當初瞎了眼,將她從生命中屏除。 她就像在電影院裡看著一出精彩的電影,到了尾聲,燈亮起,銀幕上的人依然在銀幕上,光鮮亮麗,而平凡的觀眾卻是回歸現實,一切趨於平淡。 難過什麼?不是早有覺悟了嗎?本來就很清楚自己與那種人無緣,是她也被那種氛圍給迷眩了,變得不安分守己了。 走到大樓門口,她正要拿鑰匙開門,背包裡的手機鳴唱出音樂。 拿出手機,上面顯示的號碼沒見過,她接起,側頭夾住,雙手仍忙著找鑰匙。 「喂?」 「明天有空嗎?」 似熟悉又陌生的笑語傳來,讓傅歆怔住了。 熟悉是因為這樣的聲音她聽了七天,不管是談笑、生氣、揶揄她都再清楚不過,陌生則是因為他從不曾打電話給她,透過手機的聲音聽起來好不真實,而他們又分離了一個月…… 「做什麼?」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,仍是緊張到微微發抖。 「我答應要幫你改造,你忘了?」他輕笑。 即使他不在眼前,她仍然可以想像他勾著慵懶的笑容,譴責地盯著她這頭長髮的模樣。 她不想讓自己沉溺在那段虛幻的日子裡,回來後她的頭髮依然留著,當初他替她選的衣服也都沒穿,還是一身被他稱之為布袋的打扮,就像不曾改變過一樣,除了她,沒人知道她曾經歷過一段生命中最豐富快樂的日子。 他如果要甩開她只管走得乾脆,她可以理解,也絕不會怪他,為什麼又要為這種該死的承諾來打亂她的心?或許他只是不想食言而肥,但對她而言,見一次面就等於再將她狠狠剝掉一層,勾起她的渴望,卻無法擁有他的體認會讓她更痛。 「不用了。」她沒辦法多說話,只要多說,她的哽咽很可能就會被他聽出來。 「還有你欠我的錢呢,你不要了?」方易爵又笑,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察覺到,他對她平抑不自然的語調沒任何詢問。「明天禮拜天你應該沒上班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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