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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要是她點頭怎麼辦?他還沒研究夠她,他不想放棄她,但如果他的接近會讓她厭惡到露出這種防備表情,讓他什麼都看不透,那他跟著她又有什麼意義?喬豫陷入兩難,第一次嘗到因在乎某個人而忐忑不安的滋味。

  趙怡君看著握在橫杆上的手,咬唇沒有回答。包括他,這是第二個人這樣問她了。

  她倒寧願自己是真的討厭他了,卻因為心被勾得浮動,變得不受控制,讓她不再甘願做個平凡的自己。

  真討厭他就好了,她可以聚集莊園裡的男人保護她,讓他再也近不了她的身,她也就不會再被撩撥得方寸大亂了。

  如果真討厭他就好了……

  “怡君?”他遲疑低喚的嗓音透著緊張。那是昨天聽到有人這樣喊她時,他記下來的。怡君,阿君,有張圓圓臉的趙怡君,被他用力地記在腦海裡。

  聽到他的呼喚,趙怡君全身繃緊。

  她不要抬頭,他一定又會用那種天下人負他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她,她才不要被他影響……她不斷告誡自己,身子卻違背了她的意念。

  當望進那雙帶著關懷又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黑眸時,她淪陷了。

  明知不可為,卻仍不由自主地淪陷了。

  “你在生氣。”這句話是肯定句而不是詢問,她願意看他,讓喬豫浮在半空的心稍稍落了地。“為什麼生氣?”

  被他慣有的困惑表情逗笑了,趙怡君佯怒睨他一眼,收回視線不再看他,雖然依舊沉默,但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防備撤了,惱怒夾雜著笑意的情緒重新點亮了那雙杏眸。

  那一眼,將喬豫殘存的忐忑全都拂去,看到她又重現了光采,他愉悅地勾揚了唇。

  “你不生氣了。”他說出自己的發現,開心之餘仍不忘追根究柢。“為什麼?”她怎能生氣又突然釋懷了?他什麼事也沒做下是嗎?

  “外人禁止進入。”對於他的問題,趙怡君只是站定腳步,對著鐵門上的那塊牌子念道,倏地轉身。“你哪裡都可以跟,就是這裡不准進去,聽到沒有?”

  插腰忍笑發出警告的她,就跟那塊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牌子一樣只是徒具形式,沒有絲毫嚇阻作用。

  她不管了,就算他對她沒有意思又如何?就算她只是個不曾離開村子的平凡女孩又如何?至少在這段期間,她對他仍是獨特的,反正再也不會有人這麼看著她了,她又何苦抗拒?

  繃著臉對他視若無睹太累也太難了,順其自然吧,她會緊緊地看好自己的心,只享受被人追逐的美好及虛榮,而不去奢望不可能會有的結果。

  那雙頰微暈的模樣只會讓人想在她臉上咬一口,喬豫卻聽話地退到一旁,真的沒越雷池半步。

  因為他已得到她的首肯,她答應讓他跟,這表示他跟得再緊她都不會再生氣了。一思及此,他笑得眼睛都眯了,又有好多好多關於女主角的想法恨不得趕快記錄下來。

  哪有人被恐嚇還笑得那麼高興的?怕自己也會忍不住笑出來,趙怡君趕緊別開眼,專心應付那輛推車。

  謠言滿天飛是一回事,罪證確鑿又是一回事了,要是她和他一起推著車出現在那群人面前,肯定被圍剿了個屍骨無存。

  回頭看了他一眼,剛好對上他蘊笑的目光,她斂回視線,輕輕籲出一口氣,心裡盈滿好多她厘下清的情緒,滿滿的,滿滿的。

  今年的夏天,挺熱的。

  這次那道鐵門沒再關上。

  第六章

  只要中午過後,有趙怡君就看得到喬豫成了不變的法則,這同時也成了莊園裡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。

  一群年輕妹妹心碎一地,對於主管獨佔偶像、卻不准她們表達崇拜的霸道行徑都大感忿忿不平,但礙于趙怡君的威勢,只敢在背後拚命抱怨。

  其他的人則分為兩派——

  以千容為首的一派希望他們真能開花結果,讓怡君也能體會到愛情的滋潤和甜蜜,遇到他們就會避開,然後再用祝福和欣慰的眼神遠遠地看著小倆口。

  以添財叔為首的一派則是一見怡君落單,就拚命批判都市男人的花心和匪類,希望阿君能回頭是岸,別被這個只想找段露水姻緣的帥男人給騙了。

  對於這些,趙怡君都充耳不聞,隨便他們說去,只在他們真的鬧得過分了,才會警告性地低哼一下,因為她很清楚,她和喬豫之間除了形影不離的假像外,甚至連朋友也稱不上。

  坐在電腦前,趙怡君朝一旁的他掠去一眼,看到他像只小狗般席地坐在她的腳邊,將筆電放在盤起的腿上克難打字,旁邊有頂斗笠,她不禁莞爾。

  也不知是她害到他、還是他害到她,他們焦不離孟的相隨甚至還引起遊客的側目,增加了不少他被認出來的機率,逼得她不得不丟頂斗笠給他,讓他跟著她到處跑時,能把那張有名的臉蛋遮一下。

  而當她必須在某處停留時,他就會找一個貼近她又隱密的角落——就如同現在,他窩在櫃檯下,安靜地打他的字。

  即使他的書在村裡書局被那群妹妹們掃到缺貨,一疊又一疊捧來要他簽名,她還是不曾去翻過,而他很大方地願意和她分享他現在所編寫的大綱,也都被她拒絕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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