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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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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明顯?”她轉頭看向旁邊的鏡子,認真地左右端詳。 她掩飾情緒的功力變差了嗎?她應酬用的自然笑容應該是無懈可擊的啊,要是連隨便一個陌生人都看得出來,那些精明的股東和詭詐的商場敵手她又怎麼瞞得過? 當然不明顯。伍諍答在心裡,這次,他再也抑壓不住地低笑出聲。 別的女人照鏡子是審視妝容,她卻是研究表情有沒有破綻,他就愛她這種實事求是的個性,有時太過執著,反而會流露出帶點困惑的可愛表情,只不過要看到的機會非常非常少。 “我說中了?那些鳥事是來這裡之前、還是之後發生的?”凝視她的眸光染上疼惜,他看到的不僅是她美麗的外表,也看到她需要呵護的內在。 雖然她臉上一直帶著淺笑,只在剛剛那個王八蛋翻臉時才沉下神色,但光從她單獨一人踏進這間夜店的不尋常舉止,就可以明白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。 他懂,懂她自信獨立的形象其實是為了保護脆弱內心而強硬築起的城牆,他已經觀察她太久太久,但她不會知道,因為他們一直處在不同次元的世界,直到今晚老天幫了忙,扭曲了空間,讓他們的世界終於有了交集。 原來是猜的。紀向曉松了口氣,這才將視線從鏡中收回。 “……都有。”可能她今天真的悶爆了,也可能他的笑容太無害了,她難得對人坦誠自己真實的情緒,尤其是這種負面的情緒。 “怎麼了?為什麼心情不好?”他就像朋友般關心地問。“剛剛那個沒品的混賬就別提了,還發生什麼事?” 聽到他幫她罵人,紀向曉的心情又好了許多,只是,有很多事,要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 她該怎麼說?說她明明人生順遂,卻沒來由地心生恐懼?說她明明擁有了一切,卻仍然感到空虛貧乏?對一個財富地位都還沒到手的年輕人而言,這簡直就像是在無病申吟了。 她不是那種年齡一增長就覺得自己毫無價值的悲觀者,也很清楚姑姑和汪董那種偏頗的觀念影響不到她,她還是能活得光鮮亮麗、人人稱羨。但,就是有抹潛藏的情緒被這個事件勾了出來,那抹情緒越發膨脹,大到讓她無法忽視。 “為什麼現在的男人都那麼差勁?”紀向曉本來想隨口帶過,直到聽見自己悶悶的咕噥,才赫然發現她竟然認真地回答他。 她是瘋了不成?! “你今天遇到很多爛男人?”同類被罵,伍諍不但沒有同仇敵愾,反而還笑得很開心。這表示她目前沒有欣賞的對象,還因此讓她踏進這裡,造就了他們相遇的機會,他只差沒拍手叫好了。 幸災樂禍啊?紀向曉美眸微微瞇起,原本打算就此停住,但他笑得太愉悅的表情刺激到她,咽下喉頭的話又冒了出來。 “自以為是、大言不慚,這還不爛嗎?”半是反駁、半是宣洩,沒辦法對長輩炮轟的批評,在面對一個陌生人時,比她想像中更自然地脫口而出。“一個四、五十歲的男人耶,居然想找二十歲的小女生當對象,根本就是老不修,更誇張的是竟然還有人覺得他是對的!” “你被抓去和一個四、五十歲的男人相親?”從她的話裡拼湊出結論,伍諍立刻擰起一雙濃眉。“他還嫌你年紀大?那男人眼睛瞎啦!看不到眼前的尤物比年輕妹妹更值得品味嗎?” 他腦筋怎麼轉那麼快?被說個正著,紀向曉臉上掠過一抹尷尬的紅潮,很想惱羞成怒,卻又被他最後補上的稱讚弄得氣也不是、笑也不是。 他的話帶著性暗示吧?就算要安慰她,這番言辭未免也稍嫌露骨了點,更何況,他的眼睛還邊說邊光明正大地從頭到腳打量她。 只是,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真摯,不像在趁火打劫,反而像是專注地欣賞著她的美,她非但沒感覺到厭惡,被他視線掠過之處還暖洋洋地延燒了起來,這奇異的反應讓她心驚,卻又不想抵抗。 她醉了,她一定是喝醉了……她開始找理由為自己的反常脫罪,故意不去想酒量極佳的她才不可能被三杯調酒擊倒的事實。 她越來越覺得……這個外表順眼的男人比初見時的第一印象還要更加分,跟他多吐露點心事,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。 “我本來想說進酒吧可以看到不同類型的人,平反一下偏見,誰知道最後還遇上一個……沒品的混賬。”她借用了他的形容詞,將心口的鬱悶一吐為快。 瞥見他仰頭將調酒一飲而盡,說得口渴的她好羡慕,卻只能對著面前那杯沁著水珠的調酒吞口水。如果不喝他叫來的飲料而自己另點,這跟直接說不信任他一樣傷人,但……她真的不敢拿自己的安危來賭啊。 伍諍放下空掉的酒杯,下一個動作卻是直接將她那杯調酒端走,然後舉手呼喚酒保。“Joy,把Vodka和柳橙汁給我,杯子和冰塊也要。” 紀向曉有些愣住。那杯不是點給她的嗎?就算她一口也沒沾,他也沒必要這樣大剌剌地接手吧? “想搶我工作啊你?”漂亮的女酒保走過來,大方地將整瓶Vodka和其它東西都拿來,那玩笑的態度顯示出他們很熟。 “那也得搶得到再說啊。”伍諍笑了笑,揮手要她離開,把剛送來的空杯子推到紀向曉面前。“我們先喝螺絲起子,要喝多濃自己調。”他邊喝著那杯原本屬於她的調酒,邊為自己再調出一杯螺絲起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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