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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念大學的時候,她就已經開始準備繼承家業,當別人為了幾十元的時薪打工,她所接觸的已經是百萬起跳的訂單。她沒有故作姿態,也不覺得自己和一般大學生有什麼差異,但忙碌和所見視野讓她明顯地和同學產生隔閡,根本沒有人想追她。

  後來脫離學生時代,接觸到的都是事業有成的商業菁英,有人追她,她也開始和人交往,卻總是忙得抽不出時間約會,好不容易湊到時間吃一頓飯,所聊的話題也嚴肅到像在開會。

  這麼淡如水的交往,連接吻次數都一隻手的手指頭就數得完,又怎麼可能再有進展?在試著和幾個人交往過後,她放棄了,寧可將那些時間拿來衝刺事業。

  聽到她貶抑自己的話,伍諍心疼地擁緊她。

  他可愛的小公主,如此自信又如此怯懦,她的傑出有目其睹,卻因為太優秀了,優秀到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,反倒吝於給予稱讚,讓她一直處於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中。

  “那是他們自覺配不上你,你瞧瞧,吹彈可破的肌膚,性感的鎖骨,紅豔豔的小櫻桃……”他不安分的手指從她的頸側滑下,若有似無地挑逗輕畫。“每次進你的辦公室,我就想把你壓在桌上為所欲為,都不曉得我吃了多少苦……”他將下身貼緊她,起了反應的證據證實他所言不假。

  這是性騷擾,性騷擾……理智叫她要生氣,她卻閉著眼像個傻女孩般嬌笑了起來。

  知道自己成為他性幻想的女主角,她一點也不覺得厭惡,反而被他溫醇的呢喃誘得像是喝醉了酒,全身軟綿綿的,無力地倚在他的懷裡,任他的手在她身上點燃熱潮。

  “再來一次好不好?”他在她耳邊輕哄,剛剛有所顧忌的他其實苦多於樂。

  “唔……我好累……”紀向曉搖頭,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只想就這樣睡去,在他的懷抱及溫柔的觸撫中睡去。

  “好嘛~~”被再度喚起的欲望弄得發疼,伍諍不死心,撒嬌地要求著。

  年輕人的體力啊,她老人家跟不上啊……紀向曉將臉埋進枕頭裡,悶悶地咕噥:“很痛……不要……”裝脆弱,她知道這招很卑鄙,但……真的還滿酸痛的。

  感覺到他鬆開了手,隨即下床去了,她心裡有點委屈。就不能再抱著她一會兒嗎?求愛被拒就翻臉,扣分扣分!

  但累壞的她真的無力計較了,扭開床頭的夜燈,就這麼埋進枕頭裡沉入夢鄉。

  睡著睡著,她覺得自己好像飄浮了起來,搖搖晃晃的,還很溫暖,然後是刺眼的亮光讓睡得迷糊的她蹙起了眉。

  “唔……”她偏頭避開亮光,不想醒來。

  “你睡,我來就好。”

  低笑的安撫聲在耳旁晌起,她聽到水聲,接下來她就被一股熱流包圍了。

  她驚醒,意識仍然混沌,不解地眨著眼,好半晌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了浴室,和他一起浸在放滿了熱水的浴缸裡。

  “泡個熱水澡會舒服一點。”伍諍用自己的身體當她的靠墊,一手環住她的腰,一手輕柔地將她攬靠回來。“你安心睡,我護著你。”

  或許是熱氣氤氳,或許是神智不潔,她好想掉淚,明明是如此幸福,她卻好想掉淚,紀向曉咬唇忍住,怕自己真的會哭出來。

  “你說的沒錯,你的浴室真的比我房間還大。”伍諍仰頭往後靠,讓她能偎躺得舒適。“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?”

  雖然早已從公司同事的談論中大概得知她目前獨居,但等到親眼看見這棟房子有多大時,這變成一件難以接受的事實。

  “嗯,白天會有管家,七點她就下班了,早上七點才會再來,其它時間都只有我一個人。”她停了一會兒,又輕輕補上一句:“我習慣了。”

  半退休的父母長居加拿大,之前回國的向暖嫁出去了,剩她一個人住著,自從滿十八歲後不再住在姑姑家中,她就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。

  伍諍感覺胸口像梗了塊大石頭,讓他的心好痛。

  原來旁人口中的自由與獨立是這麼殘酷的現實。每天面對如此空蕩蕩的家,她怎麼承受得住?

  難怪她會顯露出那麼無助的姿態,難怪她受了悶氣也沒想到要跟家人傾訴——她根本沒有家人可以傾訴!

  她的父母到底是怎麼當的?竟然如此忽略她?看不到她的完美都是在求助嗎?卻放她自己一個人,一個人……

  “你不需要習慣這個,任性地纏著我,要我唱再多的情歌都沒問題,只要你說我都做得到,你我的公主,”他緊緊地環住她,在她肩上用吻烙下宣誓。“我疼你,我陪你,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。”

  甜蜜的情話讓心都融化了,再多、再肉麻都聽不膩……紀向曉覺得她像是被他抱著飄浮在雲端,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,任他一遍又一遍在耳邊承諾,閉起眼,她再次緩緩地沉入夢鄉。

  不知道過了多久,半睡半夢的她感覺自己被抱起,包裹得暖暖的,送上了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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