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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他示意她到沙發坐下，然後才按下對講鍵。“李秘書，幫我倒兩杯咖啡……不，一杯熱咖啡，一杯汽水，謝謝。”說完，他轉身，靠著桌沿，交疊起長腿。 　　“我以為你今天會化妝。”他笑覷著她。 　　“嗄？”正要坐下的丁淇抬起頭來。“什麼？” 　　“我聽陳特助說，你在飛機上買了不少保養品和化妝品，所以我以為，你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化妝才對。” 　　“喔，那個呀！”她聳聳肩。“那是買給我媽的。她平常都捨不得買好的保養品給自己用，剛好飛機上賣的又比市價便宜很多，所以我就買來當紀念品送給她了。” 　　“你很孝順。”殷耀揚微笑。 　　“還、還好啦……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錢。”她臉紅了。 　　殷耀揚走到她旁邊坐下，見她不像平常那樣立刻閃到一旁去，他眼中的笑意持續加深。“說到這個，我好像經常聽你打電話給媽媽，我猜，你們母女倆的感情一定很好，對不對？” 　　“那當然，她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親人欸！” 　　“那麼……你的父親呢？我好像從來不曾聽你提起過你爸爸……是有什麼原因嗎？”這點他一直感到很納悶，因為她的履歷表上，父親那一欄是空白的，連名字都沒有。 　　聞言，丁淇明亮的小臉瞬間蒙上一層陰影。“我沒有爸爸。” 　　說完，見他挑眉，她才不甘願地又接著說道：“我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了……不，更正確的說，是從我媽一懷孕開始，我就沒有爸爸了。” 　　殷耀揚忍不住皺眉。“什麼意思？”他聽不懂。 　　“其實我媽是未婚懷孕，她年輕的時候跟南部一個大地主的兒子交往，對方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後，就避不見面，拋棄她了。”反正就是大爛人一個啦！ 　　原來如此……殷耀揚明白了。 　　“那麼，你會想他嗎？”他仔細觀察她的臉色，確定她沒有一絲的悲傷後，才又繼續問道：“你爸爸他……有沒有試著跟你們聯絡過？” 　　怎麼可能？丁淇撇唇，很諷刺地笑了。 　　“就算他來找，我們也不可能見他的。那種人，我早就當他死了，我和我媽的世界裡，沒有他這號人物存在。”她甚至不想知道他的名字。 　　“是嗎？”殷耀揚點點頭，識相地不再問下去了。 　　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被提起的傷痛，他也一樣，所以他不會再追問下去。他只是好奇她的身世，想要多瞭解她而已。至於她的父親是誰、做什麼的，他一點興趣都沒有。 　　兩人各自沉默了好一會兒，李秘書便端著飲料進來了，她先是看了丁淇一眼，然後才將託盤放在兩人面前的茶几上，並安靜地退下。望著那杯有冰塊漂浮在上面的透明雪碧，丁淇不愉快的情緒，很快就一掃而光，被另一種溫暖的感覺所取代。 　　他記得她愛喝雪碧。 　　她不過才說了一次而已，他就把她的喜好給記下了，就像那晚，他打電話叫陳特助千里迢迢到日本接她一樣，對她的事情，他總是那麼細心、那麼敏感、那麼體貼，教她想不感動都很難。 　　“你這個人……真的很奇怪。” 　　“怎麼說？”殷耀揚挑眉，淺笑地拿起咖啡，啜了一口。 　　“我不知道，你讓我覺得很矛盾。有時候，你讓人覺得可怕、很冷酷，有時候，又讓人感到很窩心……” 　　“是嗎？”他目光溫柔地笑覷著她。“那麼，我感動你了？” 　　“欸？” 　　“我挖空心思、煞費苦心地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，你卻到現在才感覺到……說實話，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。” 　　“你……什麼意思？”丁淇皺眉，表情困惑。他的意思是說，他是為了討好她，才做這些事情的，是嗎？可是，他為什麼要討好她？這對他有什麼好處？ 　　“我不懂你在說什麼，請你把話說明白一點。” 　　聞言，殷耀揚笑了，他望著她迷惑又帶點羞惱的小臉，內心突然有股想吻她的衝動。他沒忘記那晚親吻她的感覺，雖然當時她渾身都是酒味，但她嘴裡的味道卻是出奇的美好，讓他好想再嘗一次。 　　他轉身，大掌輕扣住她的下巴，用一種令人渾身發燙的目光看著她。“你真的不懂嗎？真的要我把話挑明瞭說？那好，你聽清楚了……我很喜歡你，丁淇，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好不好？” 　　喜歡？交、交往？！ 　　轟！一陣熱氣燒上丁淇原本已經夠紅的臉，她像被什麼螫到似地，猛地往後退開，杏眼圓睜地瞪著他。 　　“我就知道不能把話說得太白。”他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。 　　“你……幹麼開這種玩笑啊？！”喜歡一個人這種話，能隨便掛在嘴上的嗎？就算他們曾經親過嘴……那也不代表他就能用這種輕率的態度跟她說話呀！ 　　殷耀揚聽了，只低笑著搖搖頭。“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？我是認真的。從我們倆第一次見面開始，我就覺得你很可愛了，我很喜歡你，而且想跟你交往，這是我的真心話。” 　　不！不可能，這太荒謬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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