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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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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別亂說,張大哥他有女朋友的。” “那又怎樣?有女朋友就不會三心二意、不會移情別戀?我看他也不像那種正人君子。” “二少爺?!你……你怎麼可以這樣說?” 唐慈抿著唇,不高興了,她看著韓紹元,覺得今晚的他特別陌生。“張大哥他不是這種人。”她握拳,眼中燃著小小的、憤怒的火苗。 “我不管他是怎樣的人,總之,從現在開始,你給我離他遠一點。”語畢,他冷冷地注視著她,那眸子恰恰和唐慈相反,冷得幾乎可以凍傷一個人的心臟。 是。 他要她怎麼做,她就得怎麼做,因為他是主人,而她只不過是依附在他腳下、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。她哪有反抗的權力? 唐慈瞠著眼,緘默了。 這一刻,她終於深刻地體會到,身分上的差異是何等現實的一件事。這些年她生活得太無憂無慮、太醉生夢死了,所以不知不覺地,就忘了她原本的身分,忘記她也只不過是韓紹元從路邊撿來的窮孩子。 從來,她都只是個下等人。 而這樣的她,怎麼會蠢到以為自己可以高攀他…… 她默默地垂下限簾,握成拳的小手也慢慢鬆開來。 “你聽到我說的話嗎?”韓紹元問。 “二少爺,你怎麼說,我怎麼做。”唐慈回道,那喪氣的模樣,看在韓紹元的眼中卻是無比刺眼。 她服從了他,可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勝利的喜悅,他的心更煩躁了。 他不明白,不明白唐慈心裡頭究竟在想什麼?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瞭解她了,但顯然事實並非如此。 這十年來,他教養她,給她衣食無缺的生活,還為她做了許多原本不該由他來做的事情……這一切的一切,對她來說難道都沒有意義嗎? 為什麼,只為了一個張正,她就可以反抗他,甚至用那種怨忿的眼神看著他? 韓紹元沉默了,他很失望,甚至感到心灰意冷。 宴會還在持續進行著,現場的樂隊奏著輕快的歌曲,周遭的氣氛愉悅且熱絡,可唐慈和韓紹元之間的溫度,卻蕩到了最低點。 晚宴主辦人劉老闆原本還周旋在賓客之間,一看見他們,當下又帶著寶貝女兒走上前來—— “韓老闆,怎麼不見你們用餐呢?是餐點不合您的口味嗎?如果是這樣,我馬上請廚子再多準備幾道菜。” “別麻煩,劉老闆,我們要先告辭了。”韓紹元儘量維持禮貌地說道。 “你要走了?晚宴才剛開始呀!”訝叫的人是劉老闆的女兒。她穿著性感的黑色露背絲絨晚禮服,裙擺開了一個高衩,一路開到大腿側,她豔紅豐滿的唇噘著,水汪汪的大眼極盡嫵媚地瞅著韓紹元。 她喜歡他,而且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意。 唐慈看在眼裡,只覺得很不是滋味。 雖然她早聽說二少爺在外面有數不清的愛慕者,但聽說歸聽說,她一直都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。畢竟,二少爺從來也沒帶女人回家過,他最疼愛的,向來也只有她而已。 只是,如今她不敢這麼想了。 劉老闆的千金不論長相或者身家背景,都是無可挑剔的,這樣貨真價實的一個“千金小姐”,全臺灣又何只一個?她們……和二少爺才是匹配的吧? 她悄悄回頭,見韓縉元正對著劉家大小姐微笑,她的心頭不禁泛起一股酸意,很酸很酸,酸得她不得不收回視線。 她撇開頭,不想再看下去,也不去聽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些什麼,只知道,過了好一會兒,劉家父女慰留的戲碼終於告一段落,韓紹元向對方輕輕一欠身,然後他凜著臉,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頭,與她一同離開了劉宅。 “我要請假。” 在回程的車上,唐慈對韓紹元提出要求。 這是十年來,她頭一回興起離開韓家的念頭,此刻的她,迫切地需要外頭新鮮的空氣。 韓紹元覷了她一眼,他木然的臉上毫無表情—— “你說什麼?” “我已經為韓家工作了十年,我想,我有權利要求休假。”她看著他的眼睛,鼓起勇氣說道。 她想趁著休假回家看一看,順便,整理自己的心情。 韓紹元看著她,沉默了很久很久,然後才緩緩地開了口—— “原來你把韓家的一切當成工作?” 什……什麼? “不是這樣的!”唐慈瞠著眼,被他突如其來的批註給駭住。 她沒有這個意思,她在韓家的每一天都很快樂,也很滿足……是在今天,知道她在他心目中所扮演的角色,又看見劉家小姐之後,她才想要暫時擺脫這一切。 她沒忘記二少爺的栽培,更感激韓家上下每一個人對她的照顧,她之所以那麼說,是因為她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韓家的主人,打從她進韓家的那一刻開始,她便認定自己是來工作的,照顧大少爺,並換取在韓家安身的機會。 她絕不像他口中所說,是那種無情的人呀! “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氣,我已經好久沒回家了,我想……” “隨便你。”韓紹元驀地打斷她的話。“你想休假就休假,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!用不著一一跟我報備。”語畢,他抿唇,看向窗外。 他想他已經知道唐慈要去哪裡。 她要去見張正,回家只是一個藉口罷了,她的目的是要去跟那個男人幽會。 他沉著臉,為她的不自愛而感到怒火中燒。 罷了! 他不想管她了。管她要去跟誰約會,管她要怎樣自甘墮落,那都是她自找的!而他,決定冷眼旁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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