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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“雖然他是當時唯一的皇子,但是聽說皇上不太喜歡他……”一位小道消息聽得多、對深宮軼事較有研究的小老頭兒,張望四周後,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:“聽說有一日甯王的母妃許德妃在皇上面前提起立太子一事,馬上惹得皇上當場大怒,說:『皇位遲早是他的,你急什麼!』此後,許德妃和甯王就再也不敢提起這件事了。”

  “太子一位莫名其妙被別人搶走,甯王肯定氣炸了。”

  “那當然!他從小就以為皇位將來必是他的,所以性子難免養得高傲驕氣些,因為性格不羈,總是惹皇上不悅惱怒。比較起來,瑾雲皇子溫和睿智,將來應是受人景仰的明君哪!”

  “沒錯沒錯,皇上眼光好,咱們平民百姓以後的日子才能過得好。”

  “你說的對極了!”

  大夥兒興高采烈說個沒完,有雙明眸大眼的年輕女子在得知公告內容後,調整一下背後沉重的柴薪,腳步輕快的穿過城門往市場走去。

  “那樂平公主可還留在皇宮裡?”

  “聽說她在事件爆發後隔天就不知去向,這會兒也不曉得流落何方了……”說者不勝唏噓地說道。

  “真是可憐,公主一夜之間變成平民,她怎能接受這事實啊……”

  人們的低聲耳語還在耳邊回蕩,女子唇邊帶笑,腳步不停的往前走。

  假公主樂平可憐嗎?

  不,她不覺得樂平可憐,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了,她並不可憐。

  初冬早晨的陽光,暖暖的曬在她嬌小的身上,她額鬢沁著薄汗,充滿活力的走入市場。

  她要快些賣掉這捆柴,存了錢好給娘親買雞燉藥去。

  四年後——

  泉州,義德武館。

  “呀!喝!”

  後院裡站著六、七名十歲上下的小孩,他們身穿淺絳色無袖衫褲,腰間系綁一條寬綢巾,虎虎生風的跟隨師父認真比畫新學的招式,看來真有幾分神氣。

  初夏午後,太陽被厚重陰雲遮去,四個少年躲在簷下茶桌邊納涼偷閒,憐憫的瞧著被操得一身臭汗的同門師弟們。

  “師弟真不幸,被個嚴厲的女魔頭教到,眼看著就要下雨了,還得拼命練個沒完。”閑涼的口氣有些慶倖的味道。

  “師弟們真可憐,比我們晚生了幾年,就活該被魔頭師父教到,有夠不幸的!”另一人附和他的話,端起涼茶喝個精光。

  “要不是咱師父出差去,輪得到我們這麼清閒嗎?”另一個說話公道些的少年反駁道。

  “話不是這樣說,就算師父沒出差,這種下雨前的悶熱天氣,師父也不會硬逼著我們練武啊!”

  “妍師父比咱師父認真些,這倒是真的。”說話公道的少年思忖道。

  “撇開魔頭師父魔鬼般的恐怖操練,說實話,她長得倒挺可愛的。”

  “可愛又如何?聽說她都二十有一了,要是不說,還真看不出來那張俏臉的歲數已經一大把了。”

  少年們稚氣未脫,說起女人家的閒事卻興趣十足。

  “年紀大、功夫又少人能及,這種女人嫁得出去嗎?”其中一人突然替她擔憂起來。

  “她嫁不出去,你娶她好了。”有人故意提議,存心取笑。

  “哇!娶她?!我又不是有被虐傾向,我還想活久一點好不好!”他在心裡補上一句——如果她年紀小一點、功夫差一點,他倒可以考慮考慮。

  “就我們說她嚴厲,你看師弟們多無怨無悔啊,專心又認真,一點埋怨的表情都沒有。”

  他說完立即被其它人用力推了一下頭。“笨蛋,在魔頭師父面前,無辜的小師弟們敢露出一點點怨氣嗎?當然是表現得很開心、很認夏嘍!”

  “可是我看他們是真的很想學的樣子嘛!”他皺著眉摸摸被推紅的額頭。

  “你那麼崇拜她的話,乾脆拜她為師,包准你每天累到骨頭都散了。”

  “嗯,這就免了!”他驚嚇的拍了拍胸口。

  “依我看,咱師父應該挺喜歡她的,要不全泉州懂武的師父這樣多,他幹嘛偏偏請個女子來授課,搞不好他別有心思喔!”

  “是這樣嗎?”少年疑惑道。“可妍師父來武館都兩年了,也沒見咱師父對她有過特別的表示啊!”

  “笨喔!”他又被推了一下頭。“他們之間要是有什麼情愫,會輕易讓你看出來嗎?咱師父大她幾歲,長得英姿煥發,功夫也不比她差,兩人條件相似,想不看對眼還真有點難哩。”

  “不知何時才能喝到他們的喜酒?妍師父若成親有孕了,或許是小師弟們的福氣呢。”

  “你會不會想太多?八字都還沒一撇!”

  “等師父回來,我們就鬧他去,死纏活逼也要問出一個答案。”

  “這好,看他們不幹不脆的拖日子,我們等得都生煩了,不如當個小媒人,幫他們拉拉線;而且魔頭師父要是再不快生個小魔頭師弟或師妹,再過幾年大概就生不出來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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