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醉在你的目光中 | 上頁 下頁 |
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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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還有什麼問題。」孫法恭爽快的答應了。 實則他另有一番私心。 卓允笙已將盼盼和秦雨晨交往的經過全告訴他了,他自然不同意,此番盼盼欲舍故鄉至臺北生活,自然也是為了秦雨晨。他瞭解盼盼,即使阻止她,她也一樣會去,不如做個順水人情,將盼盼留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。 他試探:「在花蓮這段期間,可有遇上豔遇?」 盼盼暈紅著臉笑道:「談不上豔遇,不過倒認識幾個有趣的朋友。」 這房門深鎖,除何玉姬夫人本身,未經允許是不准任何人踰雷池一步的,連雨晨、雨樵、雨萱兄妹及雨樵之妻薛妲竹也沒膽犯忌。這個家,是沒人敢違抗何夫人的。 裡面有奇珍異寶嗎?沒有。藏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嗎?也沒有。有的只是牆上一幅桌面大的油畫,和一個擺了些許道具的小櫥櫃。終年拉上厚重的窗簾,即使外面的陽臺正適宜俯瞰滿園的香花,但何玉姬不管。 這幅人物肖像孤零零的處於這麼好的大房間內,顯然主人非常看重它,恐它受潮受損,空調廿四小時不關。 何玉姬每面對肖像中的女子一次,鬥志便更增一分,這個已死去四十五年的女人總是喚醒她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慘敗。商場中詭譎多詐、暗濤洶湧,何玉姬曾無數次立在「她」面前做下動輒上億元生意的決定,而最後她總能掛上勝利的微笑,因為「她」的存在引發了她天性中殘忍的一面。 「她」名喚卓絲琴,死去那年才滿雙十年華,就以這副容貌永遠活在肖像中青春不老。 她的美麗是上帝的驕傲,即使連女人都不禁要讚美的。一頭烏黑的頭髮,白嫩的皮膚,連眨個眼睛也別具韻味,小小的臉蛋清麗難言。何玉姬自問在最嫵媚多姿的年紀裡也是遠不及卓絲琴,而她也有過追求者排長龍的風光呢! 千越企業的總裁何玉姬並不如外界傳說那般幸運,她在美國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,就像她以前或往後所有的不如意一樣,她一慨歸咎于「那個女人」帶給她的陰影。後來回到國內,認識前總裁秦金田時已經三十歲了。年近五旬的秦金田正因元配不孕而離婚,心情鬱悶,何玉姬利用了一點手段接近他、撫慰他,繼而將之收進掌心裡。 往後十年何玉姬努力學習,在秦金田逐漸衰老、權力慢慢移轉到她手上時,有一天,她找出一張多年前的照片,請一位最好的畫家,將卓絲琴栩栩如生的繪出,將她釘死在畫框中,好永遠看著她,磨利自己的心劍。 今晚,是卓絲琴的忌日,何玉姬出神地望著肖像,已有一整個鐘頭了,心頭情感混雜交戰,由怒轉悲、由悲轉怒,舉起手臂,一隻飛鏢射中卓絲琴的眉心,再一鏢,射中左眼……何玉姬鏢鏢不虛發,轉眼卓絲琴身上已連中十數鏢。 「你這殺人兇手,我詛咒你在地獄裡受盡千千萬萬年的苦楚,永還不要再輪回投胎來害人。你死吧!你死吧!……」何玉姬激動得頭髮也散了。 肖像裡的女人只宜遠望,細看則慘不忍睹,因身上佈滿了針痕。每隔一段時間,何玉姬就要叫人來修補畫像。 「顯然閻羅王也被你迷住了,我早知道你這妖孽絕不肯甘於寂寞,又要出來害人……」何玉姬感到心中仿佛中了一箭。回憶過往總令她痛苦不堪,她也不懂,為什麼自己的個性一碰上感情的糾結就一世再也松解不開? 她走出禁地,來到大兒子的書房,果然又跟夏敏飛膩在一起。 「媽!──」雨晨不滿又尷尬的叫一聲。 「你出去!」她指著夏敏飛,連瞧也懶得瞧他一眼。 雨晨向他擠一下眼睛,阿敏無聲的走了。 何玉姬坐在咖啡色皮躺椅裡,閉目歎息一聲,過得一會才睜眼說:「我要黎知庸帶給你的秘件,你都看得很清楚了?」 「不錯,而且我也辦到了。」 「在花蓮你表現得還不錯,總算使卓彧的希望落空了。但現在,你跟她有多久沒通電話了?」 「大概……一個禮拜吧!」 「她也沒有打給你?」 「我沒讓她知道。」 「為什麼不給她電話?」何玉姬冰冷的目光使雨晨不禁打顫。「整整一個星期可以發生很多事情,尤其像她那樣漂亮的女孩。」 「媽,你要我破壞盼盼和卓允笙的婚事,我辦到了。其實根本多此一舉,卓允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。」雨晨不耐煩的搔搔頭。「現在,你又我怎麼樣?」 「我要你娶她。」她異常平靜的說。 這對雨晨卻是重大的打擊,內心裡像爐灶一樣,燃燒得啪啪作響。 「媽──你開玩笑!」 「一千萬新臺幣。」她一本正經的提出交換條件。 「我不能,媽」雨晨掙扎著。 「三千萬新臺幣和一棟專屬於你的房子。」何玉姬面無表情的說:「不聽我的話,就滾出這個家,當然,我死後你一毛錢也分不到。」 雨晨說不出話來了。何玉姬看了他一會,勝利的一笑,起身說:「明天我會簽一張支票,作為你的活動經費,另外,金卡隨你使用。」拍拍兒子的肩膀鼓勵一下,便走了。 沒多久,阿敏溜進來,悄問:「慈禧太後跟你說了什麼?」 雨晨失神般的說:「她要我結婚。」 「跟金盼盼?」 「嗯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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