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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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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佟福玥半眯著眼睛問相公,「沈懷安為何被男鬼纏住,你知道嗎?」 「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,我哪會曉得。」 誰不能有點小秘密?夫妻之間什麼事都坦誠相見、一覽無遺,無益天長地久的相處,夫妻親人間最忌刨根究底,適時的裝糊塗方能長久。 紀寬偶爾對武定侯府使點小算計,不想說與人聽,佟福玥也不見得想知道,免得心裡有負擔。 紀寬對她說:「沈懷安遇鬼一事,聽你說了我才知曉,不過『頂替』一事很容易聯想,我們看沈家清寒,但沈懷安是舉人的長子,沈三順是老童生的三子,在沈家肯定是沈舉人地位高些,掙的銀錢也多,落在沈大伯夫妻眼裡,把自己的兒子換給沈舉人豈不美哉?」 「都是一家人,嬰兒長相差不多,生辰只相差兩日,那時穆五娘已經亡故,龍鳳胎和沈三順同在沈大伯母屋裡養著,想把兩個男嬰對調,只消身上沒有特殊胎記,只怕沈老太太也分不出來。」 佟福玥一激靈,「我怎麼沒想到?穆五娘去世,沈舉人鄉試未歸,家裡辦喪事正忙亂著,沈老太太又指望不上剛生產完的沈大伯母,把龍鳳胎放一屋子養就忙外頭的事去了,待沈舉人回來,喪事辦完,誰是沈懷安自然由沈大伯母說了算。」 「我猜也是如此。」 「那沈三順被人販子抱走……」 「可能長到會走路了,沈三順的面容越像沈舉人,不比較不知道,兩兄弟放在一起就怕有一天沈舉人會起疑,索性教人販子抱走……不然你想想,危難之時哪個做母親不拼命救下自己的親生兒子?」 是啊,患難見真情,平時可以裝著一碗水端平,對龍鳳胎愈好愈受人讚揚,但急難當頭怎麼可能先抱走龍鳳胎獨留下沉三順? 沈家重男輕女,一手一個男孩搶進屋裡才是正常的,偏偏留下沉三順…… 「他們收買人販子?」說他們,是不信沈大伯不知情。 「或許是,或許順勢而為,剛好有孩童丟失,便故意將三個孩子放在門口玩,引來人販子了,誰知道呢?」 「他們真壞!」佟福玥為之氣結。 「可不許為不相干的人置氣,何況這只是我們在猜測,真相如何只有他們知道。」 「肯定有問題,不然怎會引來男鬼糾纏沈懷安?」 紀寬乾脆利索地轉移話題,然後洗洗睡了。 *** 在翰林院紀寬十分忙碌,難得休沐要去大雲觀上香,卻被紀鳴喊過去。明明已分家出去,一點屁事也要喊紀寬夫妻過來摻和,平寧郡主很不滿這一點。 但在紀鳴看來,長子有出息,就不能教他對這個家離了心,一切可利用的都要利用起來,是紀鳴的成功法則之一。 見到紀寬和佟福玥進門請安,紀鳴很滿意,但平寧郡主的臉更臭了,家醜外揚,還是被討厭鬼紀寬親眼見證,便頤指氣使起來,「今兒我氣不順,正好教佟氏給我端茶倒水、捶肩捏腳,不枉侯爺叫你們來一趟。」 紀鳴生氣地道:「一溜兒庶女你皆瞧不上眼,沈妙蘭才是你的心頭好,連宮裡賞賜的南珠都給她做首飾,既然如此,就讓她貼身服侍你、孝順你,才不枉你對她一片慈母之心!」 他轉頭對兒子媳婦道:「天壽和佟氏在一旁坐著,既然人都到齊了,我宣佈這個沈懷安是假的,沈三順才是穆五娘所生的龍鳳胎弟弟!」 沈妙蘭掩面哭了。 站在廳堂中央受眾人目光公審的沈懷安蒼白、委頓、畏懼,連續多日的夜不安枕讓他眼圈發黑,人也瘦了很多,精神不濟的似乎一推就倒。 沈懷安神情有些呆滯,喃喃道:「我不知道,我什麼都不知道……」 「你不知道才有鬼!」紀鳴喝斥道:「你就是心裡有鬼,才會半夜說胡話,引來了冤死的沈三順的鬼魂糾纏,看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,還不老實招來!你從什麼時候得知自己是假的龍鳳胎弟弟? 「原本這是你們沈家的家務事,老子才懶得管,可恨的是你爹娘明知你是假的,你也明知自己是假的,卻敢來武定侯府認親,騙吃騙喝,跟著我兒子讀書上學,一個假的表少爺日子過得比我兒子滋潤,我兒子沒有的你倒有,你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福壽!」 侯府庶子不滿已久,皆對他怒目而視。 紀塵香嗤笑一聲,不屑地撇撇嘴,癩蝦蟆想吃天鵝肉,我姨娘收拾不了你,給爹吹吹枕頭風,一旦爹爹疑心你來路不正,派人調查就容易多了。 紀鳴可不會明說,他懶得去調查一個鄉野之子,但他確實討厭沈懷安得意起來後想跟他兒子比肩,什麼玩意兒? 他派一個輕功了得的下屬易容成少年沈舉人的模樣,每日夜裡扮鬼糾纏沈懷安,很快沈懷安就嚇得什麼都說出來。 原來他小時候午睡時,沈大伯母都會坐在床邊為他扇風,炎炎夏日他總是能很快睡著,有一天他迷迷糊糊快睡了,突然聽到沈大伯進來小聲說:「二弟瞧見你日日哄懷安午睡,給他拇風,很感動呢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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