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藥罐小師妹 | 上頁 下頁 |
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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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非雪悠然一笑。「即使到了今年,小師妹一聽到大師兄要回來,還當場暈了過去呢!」強調弄晚懼他如虎。 徐悠萍天真道:「原來大師兄暗藏了兩手絕活,到今天才用出來。」 南無春的聲音清冷,「我只是不再凶她罷了!」斜眸一瞥,冰凝目光射向兩位師妹,她們就沒人想要去關照一下弄晚的病況?徐悠萍還可以說年紀小,阮非雪竟也無姊妹情誼? 反正他平日板著一張臉慣了,她們都沒看出他心中的不滿,即使看出來,阮非雪也舍不下與他相聚的每次機會。 「今天晚上苦等大師兄不至,把我們都煩惱夠了,明日起還是一起行動,一來安心,二來有突發情況也可互相照應。」阮非雪識大體的說。她絕不要再便宜弄晚與大師兄獨處。 徐海城自然同意她說的每一句話。 徐悠萍往後瞧一眼內室,遲疑道:「可是,小師妹明天起得了身嗎?」擔憂的神色不是作假。 光憑這一點,就值得南無春多疼愛她些。 阮非雪不以為意道:「反正她可以在馬車上躺一整天,有差嗎?」 徐海城對弄晚總是有愧疚。「不成的,非雪,小師妹若真病了可走不得,在客棧裡才方便延醫、熬藥,以免耽誤病情。」 這才叫人話!南無春心裡默默贊許。 「有這麼嚴重啊?」阮非雪似笑非笑的淡撇紅唇,她看大師兄沒出聲,以為他也厭煩弄晚沒事又病倒。「小師妹今早出門時也還好好的,坐一天馬車下來能生什麼病?我相信她只是太累了,睡一覺就好了。」 南無春挑起眉毛,雙眸緩慢眯起。 即使她的笑容清麗不可方物,沉靜脫俗的氣質不輸給名門千金,但在他眼裡卻一文不值,醜陋至極。 也許南無春自己也不知道,在他內心深處早已將弄晚當成他小世界的中心點,誰待弄晚真心誠意的好,他也就將那人看得重要些、有價值些;誰對弄晚虛情假意,甚至惡言相向,他也就將那人視為無物或仇敵。 只是,表面上他不見得會馬上發作,一徑冷眼旁觀。 阮非雪笑著對徐悠萍道:「這間是大師兄的睡房,等一下我們幫忙把小師妹移到後面的房間,方便大師兄休息。」 徐悠萍也沒想太多,只是——「現在移動她好嗎?」在徐家莊,她與阮非雪住的睡房都不如小師妹住的幽靜舒適,但她並無怨言,因為小師妹躺在床上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,靠近爹娘住的廂房也應該。 「別移動她。」南無春冷著聲音。「我一個大男人睡哪裡都可以。」 「大師兄,我是怕你受委屈……」 「無妨。」 南無春喝飽了,擱下碗筷,進內室探看弄晚的情況,摸一摸額頭,開始發燙。 他走出房門。「來人!」 「王爺有何吩咐?」周易與寒德從暗處閃出。 「命流霞把藥端來。」轉身進房。 徐海城迎上他。「晚兒在發燒?」 南無春無奈頷首。回到床前,凝視著她嬌憨討喜的容顏,對她動不動就生病,將苦藥當開水喝,心中十分不舍,但是又有誰能代替她生病呢? 所幸灌下一碗藥後,弄晚便退燒了,也能吃下半碗米粥,再度沉睡。 阮非雪好生不耐,若非南無春在場,真要大吐苦水了。知道自己病歪歪的,何苦跟來掃興?現在可好了,拖住大家的行程,令人遊興大減。 南無春終於開了金口,讓大夥兒各自歇下。 徐海城送阮非雪至房門口,阮非雪終於忍不住跺腳埋怨道:「真氣人!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,卻要耗在這兒陪她養病?」 徐海城安撫道: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所幸只是感染小風寒,很快就好。」 「多快?兩天?三天?」師父師娘不在,阮非雪也不掩飾自己對常年生病的弄晚的不耐煩。「二師兄你說說看,小師妹病一次就要拖住兩三天的行程,這一路上她只要病個三次,就會連累大師兄趕不上他祖母的壽辰。」 「我相信大師兄自有打算。」 「什麼打算?」 「五師姊何苦皇帝不急,急死太監?」徐悠萍剛進房就聽到她連珠炮的埋怨,忍不住跑出來道:「你覺得你被小師妹連累很可憐嗎?娘說過,照顧病人固然辛勞,但生病的人才最值得同情,因為,照顧的人可以輪流照顧,生病卻沒人替你輪流生病。更何況,這麼多年來,小師妹哪一次生病曾麻煩到你?」 阮非雪被她堵得啞口無言,氣不打一處來,含著兩泡眼淚跑進房裡,關門落閂,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。 徐海城心疼極了,拍打房門,她也不開,不禁埋怨妹妹,「你何苦話中帶刺,傷了姊妹和氣,于你有何好處?」 「我只是把娘說過的話搬出來而已,傷了她什麼啦?」徐悠萍當然也不喜歡常常照顧病人,但她覺得這是家人間的一種義務,無法逃避。 「萍兒,非雪比較心高氣傲,不願做低三下四的工作,但是她待小師妹向來溫柔親切,算是極好了。」 「我的好大哥,我明白你深愛著阮師姊,就算她說月亮是方的,你也欣然同意。既然如此,小妹我只能說:祝你幸運!」徐悠萍調皮的吐吐小舌,回房睡大頭覺去了。 徐海城在門外喊,「萍兒,明天記得向非雪道歉。」 徐悠萍回道:「她有你死心塌地的愛著,自有你去安慰,還需要我嗎?」 徐海城心想也對,明日若走不得,正好約非雪去逛市集,挑樣首飾送她。 一夜再無話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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