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上薰 > 娘子的小心機 | 上頁 下頁 |
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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姿色上乘的,只要有人開出好價錢,老鴇保證包君滿意,快活一夜似神仙。 迷情香不過是助興而已,合歡散能助八十老翁如壯年犁田,男女通用,但最厲害的是什麼?兩滴神仙露或一丁點兒婬粉,能讓貞女變蕩婦,若再飲酒助興,一碰上男人,那婬蕩的叫床聲會穿牆而出,久久不歇,保證世子院落守夜的婆子們都會老臉通紅,津津樂道一整年。 想到毛景蘭將「一戰成名」,寒蓮開心的進入夢鄉。 日上三竿,甯國公怒了。 卯正,他在祠堂等新人祭拜祖先,讓人去世子的新房催了兩次,新人依舊高臥不起,他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,自幼黎明即起,打一套拳法鍛練身體,從不曾睡到日上三竿,這新媳婦進門第一個晚上就把兒子拖在新房裡,能幹什麼好事?青樓出身的也沒這麼浪! 他氣衝衝的先回正院,毛氏正要伺候他用早膳,卻被他劈頭蓋臉地臭駡了一頓,話裡話外就是汝陽侯府的閨女家教差! 毛氏被罵得暈頭轉向,這才知道新人還沒起床,怎麼可能?新娘子進門,多麼忐忑不安,唯恐行差踏錯被婆家人恥笑,頭幾日根本睡不安穩,更何況就算睡死了,陪嫁的丫鬟嬤嬤也不敢誤了吉時,早早便會催促新人起床梳妝打扮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 毛氏忙派心腹嬤嬤去世子居處看看,甯國公被氣得只用了幾口早膳便吃不下,到了辰正,花榮月帶著寒蓮來到正院,準備認親。 除了自家人認親,甯國公的舅爺、舅奶奶們,花榮信的舅爺們、舅奶奶們都會到,連出嫁的姑奶奶安慶王妃也到了。 在大廳上互相寒暄,男東女西地坐好了。 寒蓮依著花榮月坐在最下首,很快的,銀冰走到花榮月椅背後,附耳低聲將最新的消息告知主子,寒蓮支起耳朵也聽到「誤了祭祖的吉時」、「到現在還沒踏出新房」云云,肚子裡笑得直打跌,臉上卻半點看不出異樣。 甯國公寒著臉坐在上首,身旁的毛氏面上微微淺笑,心裡將毛景蘭罵得要死。 今天新媳婦若非毛氏女,毛氏也樂得冷嘲熱諷一番,看世子夫婦的大笑話,但毛景蘭是她的親侄女,進門第二天就惹怒了公公,鬧出這樣的笑話來,這不是打她的臉嗎?甯國公氣得狠了,連她一起罵了,她進門好幾年第一次這麼丟臉,氣得心都在抽痛。這事若傳了出去,毛景蘭下面的妹妹們還嫁不嫁人啊?! 安慶王妃和舅奶奶她們互道近況,寒暄了好一會兒,茶也喝了兩杯,忍不住沉吟道:「難道是我弄錯了認親的時辰?」 甯國公的臉色鐵青,心裡火苗直冒,若不是怕丟臉,他早就派人直接把花榮信和毛景蘭捆了過來罰跪祠堂。 毛氏紅著臉笑道:「可能是昨晚喝醉了,年輕人又貪睡,所以……」 甯國公橫過去一眼,「世子沒有喝醉。」 他哪裡聽不出來毛氏想把屎盆子扣在花榮信頭上,但兒子是自己的好,一定是剛進門的毛景蘭想施展手段把男人留在屋裡不放,見過不要臉的,沒見過比毛景蘭更不要臉的!甯國公真後悔結了這門親。 正妻要端莊賢淑,一個娶不好將禍害三代。 安慶王妃訝然。花榮月悄悄把事情告訴她,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。榮信一向是穩重的孩子,毛景蘭雖是心中所愛,但也不可能亂了規矩。 安慶王妃看了毛氏一眼,腹誹,汝陽侯府是一代不如一代,連閨女都教不好。 男客們頂多心中不滿,女客們則開始竊竊私語。 寒蓮始終眼觀鼻、鼻觀心地規矩坐著,神態溫婉,嫺靜大方。 安慶王妃總會不經意地瞄她一眼,心中暗暗稱許。 左等右等,花榮信和毛景蘭終於走進了廳堂。 花榮信的臉色蔫蔫的,顯然有些頹廢。再強壯的年輕小夥子,一整夜縱欲無度也會腳底發軟,眼下微青,但他作夢也沒想到他心目中高貴絕美的牡丹,竟是個婬婦蕩娃!若非有元帕為證,他真會懷疑她的清白。 新娘子不都是羞怯、惶恐,像無助的小白兔?誰知一登上喜床,卻是惡狼撲——咳,他才是那只羊。一次兩次還得趣兒,一整夜沒法子睡就要命了,好不容易天微微亮了,他還記得要祭拜祖先和娘親的牌位,守夜的婆子也在敲門了,他忙催促她下床梳洗,她竟然像蜘蛛精一樣又纏上了他…… 在眾人審度、不善、打趣的目光下,花榮信只覺得抬不起頭來,長這麼大頭一次這樣丟人現眼,偏偏在座的全是至親。 毛景蘭穿著大紅色的喜服,梳著牡丹髻,珠釵耳璫點綴得十分華貴,看似循規蹈矩地跟在花榮信身後,但任誰也看得出來她腳下虛軟,還要丫鬟扶著,即使抹了脂粉,氣色仍然很差,在座只要成過親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兒。 毛氏臉上的笑容快僵了,還是得笑著,誰教一筆寫不出兩個毛字,只是手上的絹帕早揉成梅乾菜了。 一位堂嬸笑呵呵的打圓場,吉祥如意的話說得如流水般順暢,大廳裡的氣氛好了許多,雖也不願意在喜慶的日子裡惹晦氣不是? 在堂嬸的笑語中,一對新人跪在公公婆婆面前敬茶,甯國公訓了幾句家規,賞了他們兩個紅包。 毛氏則賞了一套赤金頭面,原先打算要上演婆媳情深的熱絡戲碼也免了,反而端起婆婆的架子,「須黎明即起,恭順地服侍世子爺起居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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