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逆愛 | 上頁 下頁


  雨澄告訴自己,沒事的,他只是在說氣話,等他發現那位楊小姐漂亮又溫柔,可以滿足他所有的需求,還會幫他生兒育女,他自然會拋下她。

  沈石佛放開她,從公文包裡拿出一迭鈔票丟在床上,“去買兩件能看的睡衣!”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,直接去上班了。

  雨澄跌坐在地板上,深呼吸著。不管他如何對待她,她都不會掉眼淚,因為她已失去哭的資格與勇氣。

  如果可以勇敢的哭出來,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崩潰。

  “Love conquers all。Love conquers all。我只要靜靜的愛他就好了,命運要如何安排我的結局,一切隨緣。”她喃喃自言著,不斷深呼吸為自己做心靈瑜珈,等心情平復下來,她拍拍自己的臉頰,“好了,辛雨澄,一切都會過去的,今天還是要努力工作!不要偷懶,有錢可以賺是幸福的。”

  她開始收拾他昨晚脫下來的衣物,在浴室裡用手洗兩人的內衣,枕巾和床單放入洗衣機洗,他的襯衫和西裝褲用紙袋裝好,等一下順便拿去送洗;到廚房將餐桌清理乾淨,洗好碗盤,開始用吸塵器打掃三十坪左右的房子。

  她是化妝品的專櫃小姐,百貨公司下班時間晚,她習慣在上班之前做好家事和處理生活瑣事。

  她的私人物品不多,買最多的是書籍,加上工作時必須穿制服,整個大衣櫃她只用了三分之一,因為她一直相信自己不會在這裡長住,總有一天沈石佛會對她下逐客令,“你可以滾了!”所以她儘量將自己的東西減到最少,連睡衣都是拿寬大長T恤將就一下。

  她歎氣。穿什麼有差別嗎?他每次來都是直接脫光她的衣物,強悍的需索。

  穿上專櫃小姐必備的輕薄彈性絲襪,防止靜脈曲張,換好公司的制服,坐在梳妝?前,開始打理自己那張臉。

  幸好,公司的制服可遮住鎖骨以下的吻痕。

  “可憐的石佛,眼睛長到哪兒去了?我並不美麗呀!『妾似胥山長在眼,郎如石佛本無心。』錯了,錯了,無心的不是石佛,而是我。”

  她其實是不及格的情婦,不會花大錢買性感的內衣和睡衣引誘男人,不會嬌嗔作癡,更不會拋媚眼,比較像是一位女僕,可以上床的女僕。

  把那一迭現金放進皮包,順路拿去銀行存。

  性感的睡衣,省省吧!名牌專櫃的睡袍可是很貴的。即使是女人必備的內衣,她也是等專櫃打折才買,一套內衣一千多元,已經是她消費的上限了。

  沈石佛如果又生氣了,那正好,她應該很快會被Fire,不用再拖累他了。

  蔡秘書煮好兩杯咖啡,小心送進辦公室,她的老闆──銀行企業金融部經理沈石佛,一早踏進辦公室的臉色毫無表情,她便曉得今天皮要繃緊一點。

  不過,銀行董事長沈淵也在裡頭,蔡秘書心裡篤定多了。比起年輕未婚的經理,年過五十的沈淵溫文儒雅、風度翩翩,銀行裡三十歲左右的未婚熟齡女子反而迷戀沈淵,聽說他家有悍妻,紛紛同情不已呢!

  蔡秘書也是沈淵的崇拜者之一,每次董事長來找兒子聊天,心裡便偷偷嘀咕著:沒見過這麼不像父子的父子!

  不是說他們外表長得不像,而是個性南轅北轍。她的老闆好像要將“石佛”這名字貫徹到底,常常面無表情,教人深感君威難測。

  沈淵和善的向蔡秘書一笑。“你先出去吧!”

  “是。”蔡秘書整個精神提振起來,端莊的走出去。

  沈石佛處理完一件公文,這才離開辦公桌,坐在父親對面,端起咖啡來喝,心裡冷嗤:辛雨澄是不會煮咖啡的不及格情婦!

  反正他習慣來公司喝咖啡,這一點就不強迫她了。

  沈淵輕咳一聲。“你昨晚又沒回家,睡在那裡嗎?”

  沈石佛冷哼。“我常常不回家,何必大驚小怪?”

  大家心照不宣。他沒回家睡,一定是睡在他藏嬌的金屋裡了。

  沈淵頓了一下。“還是……辛雨澄?”

  沈石佛沒有回應,因為這是廢話。

  沈淵莞爾。看似冷情淡漠的兒子,其實是個純情的男人,可惜他投錯了胎,身為金融世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,不容許他隨便愛一個人。

  曉得兒子的心病,沈淵審慎開口,“石佛,你和楊小姐認識才三個月,就答應聯姻,你有仔細考慮清楚嗎?”

  “你們不是和楊家說好了?如果是楊英妮不喜歡我,我也不勉強。”

  “我就怕你這樣子。”沈淵自己有沉痛的前車之鑒,忍不住勸道:“婚姻是人生大事,在門當戶對的小姐之中一定可以找到你真心相愛的女人,夫妻琴瑟和鳴,這樣的婚姻才會幸福。”

  沈石佛始終帶著疏離氣息的看著父親,語氣透著尖銳,“我不會再談戀愛了,更不想拿我的心去愛一個女人。”

  “石佛!”沈淵驚愣瞠目。

  “爸,你跟媽做了十多年貌合神離的夫妻,你還不只一次搞外遇,直到最近十年你們才開始修復關係,為什麼?因為媽不是你當年想娶的女人。”沈石佛目光犀利地看著父親,“你擔心我結婚後會像你們一樣嗎?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,楊英妮是我同意要娶的,我就不會後悔,不會找別的女人尋求安慰,因為有一個辛雨澄就夠了。”

  沈淵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。他就怕這樣!

  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真想成全你和辛雨澄……”

  “不要再說了,我和辛雨澄之間的事,不是任何人可以插手管的!”他目光如電,嗓音如冰,“我最痛恨和媽做交易,但兩年前我們便達成協議,我為沈家商業聯姻,從此不許有人插手我和辛雨澄之間的事!誰敢再插手管我的感情事,我就親手毀了沈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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