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閨名叫拜金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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糊塗才好,比較容易洗腦成功。 「咳!」他清清喉嚨,忍住詭計快要得逞的放肆笑容,改以有點遺憾的口吻道:「其實很多時候,我都搞不清楚大師兄到底是可憐呢,還是可恨?」他故意說的很緩慢、很模糊。 「怎麼回事啊!?聽起來好複雜喔!」莫非大師兄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。 「沒錯,是很複雜,以你現在的狀況我實在不想煩你,不如過兩天再說。如今你最需要的,是多多睡覺休養身體。」 「我昏睡了三天還不夠啊!?」沈拜金嬌嗔不已,「你愈不告訴我,我愈好奇,東想西想的反而無法入眠。」 不愧是女堂主,就算失去記憶,一樣喜歡追根究底。 宋遲氣定神閑道:「那我從頭說起好了。大師兄胡仰真是玄鷹堡堡主胡力的侄兒,自幼父母雙亡,和堂兄胡冬明、表妹舒荷一起長大。舒荷是大師兄的親表妹,他母親在世時收養了她,可當大師兄的父母均棄世後,舒荷似乎沒立場再待在玄鷹堡,但她卻一直待下來了,還十分受到禮遇,為什麼?因為胡冬明喜歡她,而胡力非常寵愛這個兒子,也就將舒荷視若己出,當作內定的媳婦。 「而實際上,大師兄也喜歡舒荷,舒荷似乎也傾心于大師兄,但一來當時年紀小,二來兩人都算是寄人籬下,也就不敢有什麼表示。」 「後來呢?」沈拜金好奇的追問。 「大師兄十二歲那年被送來大孤島,胡力拜託我爹一定要收他為徒。我後來才隱約得知,大師兄與胡冬明有一次為了采懸崖邊的紫花送給舒荷,兩人爭著花送美人,結果胡冬明不小心掉下去,養傷養了四個月,右腳仍然微跛,使玄鷹堡的繼承人成了殘廢。」 「紅顏禍水啊!胡力會這麼想吧!」沈拜金感歎道。 宋遲勾起詭譎的笑容。「金金娘子,你似乎比較擔心舒荷的遭遇?」 「對喔,大師兄一定很自責吧!即使不是他傷了胡冬明,但因兩人相爭,才使胡冬明不慎落崖,即使胡堡主不怪他,他也會內疚一輩子吧!」 「不,胡力沒有責罰大師兄,但卻從此束縛住大師兄的命運。」也因為如此,才有大師兄與金金訂親的事情發生。 「怎麼說?」 「胡冬明跛了,但他仍是玄鷹堡的下任堡主,胡力以扶養的恩情,以及大師兄對堂兄的虧欠,要大師兄藝成之後留在堡裡為胡冬明效命一生一世,以身家性命保護胡冬明與玄鷹堡。」宋遲聲音持平,目中銳光逼人,內心也為胡仰真抱不平。 沈拜金想了一會,反而道:「我們不是大師兄,不瞭解大師兄的內心世界,也許他是心甘情願的,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何不好?」 就像你認定了天龍幫一樣?宋遲大大的不以為然,但也不做口舌之爭。 「那舒荷呢?」 「發生那樣的事,舒荷已無法背棄胡冬明,於是兩人很快就訂了親。大師兄心裡就算愛極了舒荷,也不敢再表露出來,為了保護舒荷不被人懷疑,大師兄還提出要與你訂親來避入耳目,我自然氣極了,當然不答應。」 「你可以為我作主嗎?」她悠悠問,頗享受他的大掌覆住她小手的感覺。 「那當然,我打小就喜歡你心想等我長大後一定要娶你為妻,結果大師兄為了那個叫舒荷的女人,居然企圖拿你當擋箭牌,好證明他與舒荷並無私情,這不是太過分了嗎?幸好你沒嫁給他,否則我一定跟他拚命。」 這個男人愛慘她了! 體會到這一點,沈拜金的心就像泡在溫泉水中,感覺整個柔軟了起來。 「好啦!別氣了。反正大師兄最後並沒那麼做。」她真慶倖有他在背後撐腰。 「可是他居心叵測啊!」他是在說自己嗎?「我也不曉得大師兄的近況,怕咱們貿然赴玄鷹堡,會造成他的困擾,而我更怕大師兄受環境所逼,又把主意打到你頭上,使我們師兄弟反目成仇。」他不著痕跡的暗示她,最好別去找大師兄了。「換成我紅顏禍水啦?」她咯咯嬌笑著,雙手繞到他腰後,把頭貼在他心版上。「你忘了我已經是已婚婦人,大師兄再糊塗也不會這麼做。」 「我們成親並沒通知大師兄,只有爹知道。」他悄悄回抱她,掩飾內心的不安。 胡仰真會派人去天龍幫接沈拜金回去成親,表示這婚事已在進行中,此趟進了玄鷹堡,反而是他愧對大師兄,搶了人家的未婚妻。只是,要他眼睜睜看著金金去嫁人,教他死也不甘。 「我真心喜愛你,金金,真的。」宋遲用好溫柔好溫柔,像漣漪般輕蕩的嗓音說:「你要答應我,不管大師兄或別人跟你說什麼,你都不可以上當,更不能忘了我是唯一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。」雙臂陡然出力,將她緊緊抱住。 「阿遲……」她費力掙出一個呼吸的空隙。 溫柔的嗓音變了調,急促了起來,「你是我的,金金,你是我的!我真怕……真怕……真怕你忘了我對你的愛,真怕自己不能護你周全。」 這樣的真情癡意,誰能抵擋? 她心底的不踏實感被他掃平了,還漫著醉人的濃甜。 她以為自己才是該迷惑的那一個,對未知的過去感到不安,但這個男子,呵,怎麼此她更不安呢? 「可憐的阿遲。」她心中滿是女性兼母性的溫柔,只因有人這麼極度需要她。「看來我失去記憶,不僅自己感到迷惘了,連你都無法安心。不過,你放心吧!此去尋訪大師兄,我只想回憶過去,沒興趣插手別人的感情事。」 「真的?打勾勾。」他像小孩般彎起小拇指。「好,打勾勾。」 兩人孩子氣的訂下盟約,宋遲舒心笑了。 沈拜金附加保證道:「阿遲,就算是為了你,我也要早日回復記憶。」 見她如此「為了他」,努力想恢復記憶的模樣,宋遲反而笑不出來了。經過一個月的遊山玩水,順便趕路,宋遲才帶著沈拜金來到玄鷹堡,此時節正好進入揮汗如雨的酷夏,的確需要找一個舒服的地方避避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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