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賴上灰姑娘 | 上頁 下頁 |
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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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我說,最好由豪成標下馬學姊,讓他們兩人湊成一對,你相信我是真心如此希望嗎?還是覺得我很虛假?」 任凰不敢相信的睜大眼。「棉棉……」 「算了,當我在胡說好了。」她無謂一笑。「決定權從來都握在豪成手上,我說什麼都沒用。」 她還能期待誰來瞭解她?告訴她她就是不愛段豪成該怎麼辦? 段豪成的愛表現得太熱烈、太明顯,他的眼底滿是不容錯認的獨佔欲及濃情蜜意,她的抗拒會被解讀成「人在福中不知福」,沒同情票的。 棉棉真的認了,唯一的安慰是任雍年曾靜靜的聽她傾吐心聲,在段豪成去美國的那十天,他跟隨陳亮君來她家兩次,讓她一吐為快。 這絕不能讓任凰知道,反正任雍年也沒追她的意思,他畢業後一樣會展翅高飛,到離她好遠的國度去。 到那時,她的心也可以恢復幽閉狀態,也無風也無晴。 情人節前兩天,段豪成臨時被召回家裡,沒辦法接棉棉下課,用手機事先知會她,順便不忘要霸道的說:「下課後直接回宿舍溫書,不要亂跑。」然後切斷電話。 一起上共同科目的任凰關切的詢問,棉棉據實以告,任凰大吐其舌,「好恐怖的佔有欲!一直以來他都這樣要求你的?」 「嗯。」棉棉安靜的收拾桌上的東西放入LV包包,不用說,LV包包也是段豪成送的,他不准她提著不入流的便宜貨漫步校園,說別人會取笑「段豪成的女朋友」 任凰突然有點懂了,怪不得棉棉會愈來愈沉靜。「就算結了婚,也不能控制另一半的行動自由,更何況你們才交往沒多久。你都不抗議?」 「抗議無效。」棉棉無奈苦笑,「我先回宿舍了。」 「你當真順從他啊?」任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。 「我很怕他發脾氣,那種害怕跟怕我父親很像。」她狹窄的人生列車,段豪成硬要擠上司機的寶座,操控她的愛情方向。 任凰嘖嘖稱奇。「段豪成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嗎?居然用這種方式追求女人,我看他真是愛慘你了!」 「他畢業後要去美國留學,到時候……」還說什麼愛不愛呢?! 「他告訴你的?」 棉棉搖頭。「馬學姊說的。」 「真過分!他什麼都不跟你商量嗎?」任凰不太懂愛,但主意倒是有的。「現在才兩點多,你回宿舍當自閉兒幹嘛?跟我一起去玩吧!」不由分說的搶過棉棉的手機,直接關機,存心教段豪成找不到,然後拉著她走出校園。 「去哪裡?」 「跟我來就對了。我跟你說,棉棉,對男人不能太順從,你愈順從他,他愈吃定你,管你比管女兒還嚴格。」任凰以富家小姐的自尊心發誓,絕不讓男朋友騎到她頭上發號施令。 這天,她拜託沒課的大哥約陳亮君一起出來,開車到淡水附近的白沙灣看夕陽,晚上去吃淡水阿給和魚丸湯。任凰的想法很細膩,她已準備好資金要在情人節標下陳亮君做告白,但總希望事先培養一點默契,免得吃情人節大餐時太冷場。 棉棉的意外現身,教開車的任雍年十分驚喜,用熠熠有神的雙眸凝視著坐在一旁的她,嘴角溫煦的笑意癡望著她笑。 「沒想到小鳳凰會約你來。」 「應該說,段豪成今天沒空來獨佔她。」任凰拉著陳亮君一起坐於後座,出聲回答道。一個下午而已,她也不信他們之間能天雷勾動地火,她要利用時機多瞭解陳亮君才實在。 陳亮君曉得任雍年的癡心,又不得不強抑自己,滿同情他的,難得一道出遊,他當然要給任雍年機會,即使對任凰沒有多大意思,到了白沙灣,他故意約任凰一道走,讓任雍年和棉棉落在後頭。 初春時節,海邊的空氣依然寒冷,沒有暖意。 棉棉下了車便直打寒顫,任雍年連忙將放在後車廂的大衣取出來,包覆住她嬌弱的軀體。 「我不用穿,任大哥,你也會冷。」 「我身上這件外套夠暖和,我們都是有準備而來,只有你是臨時被拉來。」任雍年不由分說的為她穿好,才發現她真是嬌小纖細,長大衣穿在她身上寬如布袋,而且幾乎拖地,只好用腰間的衣帶綁緊。 「任大哥,我怕會弄髒你的衣服。」可是好暖和喔! 「弄髒了你會幫我洗嗎?」 「好。」羞嗔地開口。 「開玩笑的,我怎麼捨得讓你洗衣服。」溫柔一笑, 任雍年看著她絕麗出塵的容顏,深情在他眸中燃燒。「走吧!路不好走,我扶你。」 他引領她住礁石上走去,滿天暈染了橘紅色的彩霞,夕陽將沉。 「好美麗的景色。」棉棉喃喃道,看著太陽落在海面上,一臉懷念的神色。「小時候,爸媽帶我去海邊玩,看著太陽慢慢沉入海裡,我以為太陽公公的家就在海底的太陽宮殿呢!」 「真的?我小時候也這麼懷疑過,不過我爸馬上灌輸了我一套正確的科學理念,害我的想像破滅。」 「我爸聽了只是哈哈大笑,說:『對啊!對啊!』」她說完垂下眼瞼,喃喃地說:「那是我最後一次跟爸媽一起出遊,在那之後,我爸的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,酒愈喝愈凶,情緒也跟著大起大落。」 「棉棉。」任雍年的目光中透著繾綣與憐惜,忍不住緊緊地擁牢她。「我不明白,怎麼有人忍心傷害美得像搪瓷娃娃的你?如果將來我有一個像你一樣美的女兒,我會將她寵上了天,才捨不得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。」 「任大哥,你說真的嗎?」仿佛聽到天籟似的,睜著盈盈泛淚的晶瑩水眸,柔情萬種的望著任雍年。 「我這輩子都不會欺騙你、傷害你。」 她抬起頭,怔楞地看著火紅的晚霞,和在晚霞照映下光芒耀眼的任雍年,突然好想把心底的話說出來。「任大哥,不久之後你就會畢業遠離臺灣,就算我說我喜歡你,也不會對你造成困擾了吧!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感覺好溫柔、好親切,每次你對我笑,恍如春風拂過心田,使我暫時忘卻心底的悲傷。」 任雍年聽到她這些發自內心的話,不由得柔腸百轉,不能自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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