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逗美人開心 | 上頁 下頁
十五


  「你真聰明!」

  「噓!別說話,春宵一刻值千金。」

  「啊……」

  所有的聲音都被鴨霸的雙唇吻住了。

  終於,小白兔被大野狼生吞活剝落下肚。

  冷霄並非突然轉性,而是有感而發。

  除了展榮,沒人知曉他前往京城一探安君業與風梅姿婚事的究竟,結果很令他滿意。

  理所當然,他住在結拜兄弟段侯爺家中,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。守門的老張有一對雙胞眙女兒,年已七歲,姊妹倆生得一模一樣,若說妹妹是耀眼的太陽,姊姊則如黯淡之星光,怎麼會差那麼多呢?

  他找老張聊了聊,老張自己也納悶,只說:「小的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,拙荊唯恐她夭折,加倍的細心照料,幾乎把全副心神都用在她身上,去哪兒都帶著她,總算不負苦心,她身體慢慢好起來,也越發令人疼愛了;相反的,大的天生身體好,不知為什麼,越大越不引人注目。」

  冷霄卻豁然開朗,知道要如何對待他的妻子了。

  風雪柳就如同雙胞眙裡的妹妹,先天下足須靠後天調養,疼之、抱之、寵之、愛之,慢慢的,她就會活出屬於風雪柳的風格與美麗。

  他可以凶任何人,唯獨不能凶老婆;他可以把任何人踩在腳下,唯獨要把老婆捧在掌心!就這麼辦,他要讓雪柳感覺到自己正被丈夫珍寵著。

  月灑銀輝,寢房裡,冷霄唇畔帶著滿足的笑意,側看身畔的小女人倦極入睡。

  世上,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她更能夠影響他心緒的小女人。

  愛嗎?他迷惑地輕歎著,搖搖頭,還不到那程度。

  一開始是對風家的怨怒,再來是同情她、可憐她;然後為了賭一口氣而強迫她成親,使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密不可分;今夜則生米煮成熟飯,再無退路。

  怪的是,他絲毫不感到後悔,摟著她夜夜春宵似乎是很不錯的王意。

 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,等在北方牧場的兩個小妾席香霓與嶽天慈均是才貌過人,勝過嬌小玲瓏、膽小怕事的風雪柳許多,但沒有一個女人像風雪柳一樣讓他花費那麼多心思,他向來當她們是陪寢用的,相對的供應她們奢侈的生活而已。

  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,況且這是在遇見雪柳之前收的妾,他不可能棄她們於不顧,他也從不以為這是個問題,但現在他居然有點擔心雪柳的反應,不曉得她能不能接受?

  先前因為出遠門,暫緩派人去北方牧場,如今……還是再等等吧!等雪柳更適應他之後再說。

  充滿了生機的早晨,蜂蝶在花枝上來去飛舞,黃鶯逍遙自在的恰恰啼鳴。

  雪柳過著恬適的新婚日子,因冷霄的用心體貼,她也不再那麼怕他了。夜裡依他而眠,他身上有股屬於男人的氣息,安穩強健,仿佛天塌下來他也會為她扛起來,使她覺得安心。

  長年來那顆孤獨無依的心靈,似乎找到了安歇的所在,雪柳好想這樣一直倚靠下去;可是大娘對她的威脅仍如影隨形跟著她,短時間無法完全根除。

  不過,一大早冷霄對她說:「我帶你出去走走、透透氣。」

  她的小臉霎時充滿期待的光彩,冷霄看了更加憐惜,以石敏之苛刻,不可能放她出去透氣。

  大街上人來人往,叫賣聲不絕於耳,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,有食物的香氣,有魚肉的腥味,有藥店正在熬藥的藥味,有落拓書生當街賣字畫的墨香,有困脂店的脂粉味……有骨董店、金玉鋪、布店、織坊、茶樓……

  雪柳看得眼花撩亂,像鄉下人第一天進城,樣樣新奇。

  冷霄還帶她去選布料,只要她稍微看上眼的,就叫人打包送去冷家堡:首飾店則不必去了,真正上等的貨色都是送到富貴人家廳堂以供挑選,擺在店裡的反而不足一觀。

  「我叫段必武幫我留意,我要一串每顆均同等大小的珍珠項鍊,作為你的生辰壽禮,靈石鎮這小地方根本買不到。」

  在茶樓裡用午膳,冷霄輕描淡寫的告訴她。

  「我從來不過生日,你何須破費?」雪柳又感動又受寵若驚。

  「以前是以前,我的夫人怎麼可以不過生日呢?」大手寵愛地摸摸她的小臉,他輕聲道:「我會疼你的,而你也要安心的讓我疼愛,不要有不自在的感覺。夫妻本是一體,我不在乎為你花多少錢,只要你快樂。」

  「因為跟大娘賭氣嗎?大娘越討厭我,你就越對我好?」這是她最大膽的質問了。

  「一開始也許是,現在已經不是了。」他保證道。

  「那為什麼呢?」

 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,淡淡地道:「一定要有原因嗎?你爹為何偏愛你娘?你娘會一直追問你爹為什麼要對她好嗎?」

  雪柳搖了搖頭,自己也覺得好笑的笑開了,心湖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體貼,激出一圈又一圈動容的漣漪,整顆心變得暖洋洋的。

  不知從何時開始,她已然將他從壞脾氣男子的刻板印象中脫離出來,因為他下再對她發脾氣的緣故吧!每當她欲言又止時,他總會耐心地等她開口,不會下耐煩的喝叱,漸漸地,她願意親近他了。

  她有什麼好,值得他另眼看待?連她自己都不明了。

  雖然如此,但她的確慢慢地、慢慢地傾心於他。

  這時,一道纖麗柔弱的身影搶進門來,嬌呼,「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」

  外頭追兵已近,呼喝著要捉回去,那女子奔到冷霄桌前,跪了下去,哭求道:「求求你救救我……」

  人聲鼎沸的茶樓裡頓時鴉雀無聲,或許冷霄生得高大,即使坐著也最引人注目,那女於識人的眼光倒是滿精准的、

  追拿那女子的是三、四個地方上的混混,身後跟著氣喘吁吁、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,幾個認識的客人一看便知她是悅春樓的老鴇,心頭都「哦」了一聲,那女子必然是剛買進不久,一聽說要接客便乘機逃跑的清倌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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