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謝上薰 > 愛妻如命 | 上頁 下頁
二十


  「幫主,求你一定要為我姑姑伸冤!」花少傑跪了下去,王之鐵扶起他。

  「事起突然,大夥兒皆痛心莫名,誓死為花夫人伸冤報仇。」他神情肅穆地說:「你說你知道兇手是誰?」

  「是左護法夏居正。」花少傑恨聲道。

  眾皆譁然。

  「你可有證據?」王之鐵慎重地問。

  「除了他,沒有別人。」花少傑悲慟地說:「本來,我打算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,永遠也不說出來,但今天姑姑慘死,我再也顧不了許多,我……我曾經看見夏居正半夜從姑姑的房裡出來。」

  「胡說八道!」王之鐵喝道。

  「是真的。我花少傑賭咒發誓,若有一字半句虛假,願遭天打雷劈!」

  這下子,連王之鐵都瞪眼了。

  花少傑沒道理撒這種謊,死者為大,又是教養他長大的親姑姑,誣衊她的清白,天也難容!更何況,如此一來,連花少傑都難在「天龍幫」立足。

  本來花如雪一死,大家還會顧念他是被害者家屬,齊心同情他;如今若證實花如雪生前紅杏出牆,給老幫主戴綠帽子,連花少傑都臉上無光,無顏再待在幫中。

  這證明了什麼?花少傑所言不假。

  花如雪倘若有靈,也將偷笑夏居正逃不過這一劫了吧!

  ***

  王之鐵感到一個頭兩個大,就為了這幾天戲劇性的變化。

  一開始,夏居正全盤否認他與花如雪有絲毫瓜葛,更別提犯下凶案。

  「他也實在低估了沈拜金的智能。」王之鐵告訴妻子道:「自古女人偷情,瞞得了父母,卻瞞不了身邊的丫頭。一開始,沈拜金就將雪姨身邊的兩名丫頭分別幽禁,各別審問,很快便問出了真相。」

  郭清清卻只注意到一個名字:沈拜金。

  「她是誰?我是說沈拜金……」那個死小孩宋遲口中人盡皆知的沈拜金。

  「刑法堂堂主。」

  「刑法堂堂主沈拜金?!」她料不到是這種答案。「我記憶中沒這個人。」

  「哦,我們設宴補請喜酒那晚,她因父喪不久,沒有來參加喜宴,所以沒介紹給你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這名字好特別,是個姑娘?」

  「不錯,她是前任刑法堂堂主沉公平的獨生女,藝成歸來,我看她的資質很適合待在刑法堂,便破格擢用。」

  「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資質?」清清非常好奇。

  「不談同情,不悲天憫人,只問對與錯、是與非。」

  她似懂非懂,還是給他裝懂好了。

  王之鐵聲音沉穩的說:「打一開始,夏居正就全盤否認他與雪姨有絲毫瓜葛,大聲喊冤,先是質疑我想陷害忠良,後來得知告發他的人是花少傑,又破口大駡花少傑向他女兒求婚不成,由愛生恨,故意陷害他,想置他於死地,連帶的使夏銀秋沒臉見人,再也神氣不起來……唉!真是好的壞的全由他說完了,大夥兒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。」

  「垂死掙扎,人之常情。」清清知道,這幾天鐵哥的心情很不好受。

  「我下令一切交由刑法堂堂主調查,連我都不插手。沈拜金初接堂主之位,也有些顧忌幫中全是些叔伯輩,聽我這一說,也就放心大膽的去查了。」王之鐵心平氣和道:「雪姨身邊的兩名丫頭被隔離訊問,卻說出一致的供詞。自義父去世後,雪姨很多次提早打發她們回房睡,不到天色大亮不用進去伺候。起先她們高興可以偷個懶,幾次下來也起了疑心,半夜窺視,才知有醜事發生,驚嚇之餘,卻也不敢聲張,怕被夏居正殺了滅口,加上雪姨待她們極好,倒也安寧度日。

  「直到案發那晚,她們說睡夢中隱約有聽到花夫人在喊『夏居正要強姦我』之類的話,卻不當一回事,又睡著了。事後她們辯稱,既已通姦在前,又何來強姦之說?所以才沒放在心上。」

  一陣沉寂。

  「真可憐!」清清歎息道:「雪姨那麼美,真應了『紅顏薄命』那句話。」她也同情夏銀秋,短期內,父親的羞恥也將成為她的羞恥,那麼驕傲的一個美人,還能像以前那樣不可一世嗎?

  「夏居正那老滑頭肯認罪嗎?」她問出重點。

  「起先他還要強辭奪理,妙的是,雷恒一不知怎麼說服了夏銀秋,由夏銀秋去向她父親點明厲害之處,今天早上,夏居正總算松了口。」王之鐵也稍稍鬆口氣。

  「他承認他殺了雪姨?」

  「不,」王之鐵很快地說:「他只承認與雪姨私通,案發那晚兩人發生爭執,他推了雪姨一把,看她倒在地上,當他要上前查看時,發現窗外有人影晃過,他心驚姦情敗露,急忙逃走。到底雪姨是傷是死,他不敢確定,但他一再發誓,絕對沒有將雪姨弄成上吊的模樣,那是別人的栽贓。」

  「窗外有人影晃過,那是誰?」清清存疑。

  「不知道,大家都說那是夏居正的推託之詞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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