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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走進浴室正準備刷牙洗臉時,視線不經意瞥見掌心裡的繃帶,頓時只覺得一陣突兀,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換藥的。

  她這才突然記起昨夜的事情,她明明坐在項紀雍的車上,但怎麼會在房裡醒來?

  難道是他抱她回房?這怎麼可能?

  偏偏,掌心上的繃帶又是不爭的事實。

 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前一晚他才那樣對待她的?!

  望著手上的繃帶,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起昨夜的一幕,以及他堅定的保證不會對她亂來的眼神。

  想到他當時的眼神,她不禁感到迷惘了,直到回神想起時間快要來不及時,才連忙甩了甩頭不再想下去。

  一整天,她雖然專心投入工作中,但偶爾不經意觸及掌心上的繃帶仍是會有片刻的閃神。

  所以有兩三次她衝動地想撕掉它,其實早在今早洗臉時她就應該要這麼做,而手才碰到繃帶卻又不禁遲疑了會兒,終究還是沒能撕掉它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,弟弟的病情已經夠叫她心煩,她卻還分神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。

  帶著這樣的情緒,她在外頭累了一天回來,握著鑰匙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,因為她不確定進去要是碰上項紀雍該拿什麼態度面對他。

  在對她做了那種事後卻又開車到餐廳接她下班,還抱著睡著的她回到住處甚至為她擦藥,叫她心裡是惱他也不是,謝他也不是。

  所幸門一開,客廳裡的燈雖然亮著,卻不見他的蹤影。

  顏家樂松了口氣的帶上門,才回頭就聽到開門聲傳來,項紀雍的房門在這時被拉開。

  一身輕便穿著的他顯然才剛洗完澡,頭髮還濕著,此時的他看來嚴肅中不失性感,讓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拍。

  同樣注意到她的項紀雍並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以深邃的眼神望著她,叫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。

  因為拿捏不定自己的心態,她下意識的別開視線,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的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
  就在她的房門被帶上的那一刻,項紀雍的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,不論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,這都不是他所期待的反應。

  望著她深鎖的房門,他的神情更為沉凝了。

  接連幾天,事務所的職員都明顯感覺到項紀雍的不對勁。

  向來自恃冷靜,鮮少受到情緒影響的他變得有些煩躁,雖然說還不至於影響到工作,但足以叫事務所的職員戰戰兢兢。

  至於他之所以會受到情緒所困,無非是因為顏家樂。

  倒也不是說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,事實上在那件事之後,兩人表面上仿佛又回到之前的平靜,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令他無法忍受。

  雖說這樣的相處模式本來就是他所要的,如今他的心已變了調,恨不得能親手搗亂此刻兩人間的平靜。

  當然,只要他想就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,只是在經過那晚強迫她後,他就不想再勉強她。

  因為不願勉強,他也只能由著他們繼續這樣下去。

  也因為如此,他才開始注意起家樂的生活作息,注意到她每天的早出晚歸。

  他實在是搞不懂,孤家寡人的她為什麼需要這麼拚命?

  如果他沒有記錯,餐廳應該是早上十點才開始上班,結果他每天醒來,人卻早已出門。

  最有可能的合理解釋是,她這麼做是為了要避開他,這個認知讓他心中的鬱卒更加深了一層。

  剛結束與客戶的會面,他原本打算直接開車回事務所,卻又莫名的將車開到顏家樂工作的餐廳附近。

  意識到做了什麼的他頓時一陣煩躁,才打算將車子掉頭,卻發現父親的公司已在眼前。

  一時之間心血來潮,他便將車停到路旁。

  正忙於公事的項日升聽到秘書通報兒子的這訪,心下一陣愕然,意外兒子會主動來找他。

  父子倆一見面,項紀雍已先叫人,“爸!”

  “怎麼想到要過來?”項日升從辦公桌後方走了出來。

  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前來的原因,他頓了下才脫口道:“只是因為耕景的案子過來一趟。”

  這話乍聽之下似乎合理,但對項日升來說卻仍存有疑點。

  關於耕景的案子,他能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,兒子這會兒恐怕都已經比他還清楚了,實在不認為還有什麼能補充的地方。

  但不管怎麼說,兒子難得主動找上門,他也就不戳破。

  “目前處理得還順利吧?”項日升只是詢問進展。

  項紀雍自然而然的接口,“差不多了,對方應該也知道真要上了法庭,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,所以預估這兩天就會私下跟我接觸了。”

  “這麼說月底前就會有結果?”

  “應該吧!”

  “關於理賠的方面預估能有多少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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