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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今天下午待在車上,項紀雍雖然想明白了許多事而不再介意,但卻也因此更添了許多難以釋懷的事。

  儘管兒子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,可從他出生的時間來推算,他幾乎可以肯定顏祈康就是他的兒子。

  這除了可以解釋重逢以來她許多無解的行為外,也說明了她為何需要擔任服務生那樣粗重的工作。

  但是相對的,想到她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帶著兒子過著苦日子,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回來找他。

  甚至,為了籌措兒子的醫藥費寧可被他當成妓女來作踐,也不願意說出兒子的存在。

  更為了兒子的手術費從他身邊盜走一百萬元,依然還固執地不肯吐實,任由他一直誤會她。

  一切的一切,都讓他在倍感心疼之余又耿耿於懷,矛盾的情緒不斷在他心頭拉扯著。

  尤其他也很想知道,當年她之所以決定離開是在得知懷孕之前或者之後?

  即便不論是之前還是之後,她終究都背叛了他。

  尤其只要一想到她居然隱瞞兒子的存在這麼多年,他就怎麼也無法釋懷。

  因此儘管看出她的心急,他還是故作不知情地隻字不提。

  直到她等到要放棄時,他才突然無預警地開了口,“孩子流掉了。”

  “什麼?!”心裡原本已經決定放棄,沒想到他卻在這時提起。

  他就算心知肚明仍故意問道:“你很意外?”

  她一時心虛答不上來。

  他也不戳破她,“不問我說的是誰?”

  她才要受教地照著追問,“是?!”

  項紀雍卻已逕自搶先說出,“那天你見過的陽關建設副理。”

  甚至忘了要佯裝吃驚,她立刻追問:“那她身體還好吧?”

  他挑眉問:“你很關心地?”

  顏家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急切而收住了嘴。

  項紀雍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,“沒什麼大礙,除了流掉孩子。”

  她像是松了口氣,雖然說問題依然沒有獲得解決。

  “不好奇孩子是怎麼流掉?”他故意挑眉問。

  她一時脫口而出,“應該是意外吧!”

  這話被項紀雍給逮著了語病,“怎麼你不認為是被拿掉?”

  意識到說溜了嘴,她先是遲疑了下,才緩緩開口,“……所以說是拿掉的?”

  項紀雍望著她沒有立即接腔,洞悉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似的。

  就在顏家樂被瞧得幾乎心虛起來時,才聽到他又鬆口,“是意外,但也不全然是。”

  正要松一口氣的她冷不防又聽到他接續的話,一顆心倏地被提起。

  “那是……”

  “產檢時不小心在醫院裡讓個病童撞上。”

  乍聽到他提到兒子,她出於本能地關心追問道:“你們打算追究嗎?”

  “你希望我追究?”項紀雍卻問著。

  “不!不是。”她情急否認完才留意到他質疑的眼神,“呃、我是說……”

  “我以為你會希望追究。”

  正在尋思藉口的她聽到不禁一臉茫然。

  他已逕自為她解惑,“那天在車上,你不也希望我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負責?”

  聽到他提起去拜訪項父那晚的事,讓她承認也不是,否認也不是。

  天曉得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對溫紅湘負起責任,卻又無法對他坦承心裡的想法。

  不可否認的,項紀雍之所以這麼問是想要聽到她的反駁,就算是為了兒子也好。

  但她寧可選擇沉默也不願意回答他,讓他心中不覺又惱火起來。

  但也不想再看到她為難的神情,他索性直言道:“我不可能追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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