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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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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共乘一騎返家,寶兒難得一路無話,以前在他懷裡,一路上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她今天的反常讓金勁蒼有些不明所以,他故意說話逗她,怎知小傢伙的腰杆卻挺得直直的,連碰他一下都不願意。 真的生氣了?金勁蒼歎氣搖頭,還是不明白自,己到底做錯什麼,但…… 他摸著下巴,看著前頭小腦袋上兩顆誘人的“包子”,心想自己大概永遠都拿這小丫頭沒辦法了吧,人家都擺出明顯討厭他的態度了,他竟然還覺得要彆扭的小丫頭更加可愛了…… 他實在很想欺負一下那兩顆小包子,但看她的背脊挺得筆直,他想——還是算了吧! 寶兒抱著一筐駝毛,倒在油氈上鋪平,曬在太陽下,柔軟的小細毛被風吹起,惹得她打了個噴嚏。“鼻子好癢。”她一邊咕噥一邊揉揉鼻子,坐到一旁的小板凳初秋的太陽還很暖和,寶兒非常喜歡在後院溫暖的陽光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做小織件。 腳邊的小籃子裡放著她用紡車紡好的駝絨線,她從籃子中拿起兩根粗硬的芨芨草莖,開始用駝絨線編帽子。 金爺的身子極易受寒,她發現駱駝肚皮上的細絨毛非常保暖,就動起了心思,先是用駝絨灌被子、灌枕頭,果然舒暖無比,接著她巧手紡起駝絨線,織起了帽子、襪子、手套、貼身的衣褲。 這兩年來,金爺的關節也不像以往那樣容易犯病了。 “寶兒,過來幫我一把。”劉大娘拎來一桶洗乾淨的衣物。 “這就來了。”寶兒應聲立即放下手邊的活兒,來到劉大娘面前。“大娘,你叫我做就好了,你年紀這麼大了,腰也不好,做這些太辛苦了。” “哎,我天生勞碌命,要真閑下來,渾身都痛。”劉大娘抖開洗淨的床單,掛到曬繩上。 “我來吧!”寶兒一臉甜笑,搶過劉大娘手中的衣物。 劉大娘也不爭,寶兒掛好一件,她就再拿出一件展開,遞給她。 “寶兒,現在這種好日子得來不易,當年我和英子帶著金爺的積蓄來到這裡的時候,只有十幾間小土屋,我們忐忑不安地等待你和金爺的消息,你知道大娘那時有多害怕嗎?” “知道。”寶兒的小臉有了幾分凝重。 劉大娘抹了抹眼角的淚。“那種沒個底的感覺著實讓人受罪,就這樣,我跟英子等了半個月,金爺終於帶你趕來了,金爺一到,我們就像是重新得到希望一樣,整個心都踏實了。” 說著說著,劉大娘突然將寶兒緊緊攬進懷中。 “那一天,是我們所有人的重生日。”劉大娘拾起寶兒的臉。“大娘一直知道你對金爺的心思,但大娘不想你再受到傷害。” 寶兒以前受到傷害的事,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禁忌,沒有人敢提起,也不忍心提起。 金勁蒼把寶兒當作晚輩溺愛著,卻沒有男女之情,就算有,他那雙眼睛也看不見,正是這種態度,才更容易讓寶兒受傷。 劉大娘心疼寶兒多年來的單戀,更認為她是因為那段過去,自覺配不上金勁蒼,才什麼都沒說,她看在眼裡,疼在心裡,所以總是不自覺阻止兩個人親近。 劉大娘還想再多勸幾句,寶兒卻揚起燦若陽光的小臉,捧起木桶。“我記得還有一桶沒有洗吧?你坐著歇息,我去洗。”不等劉大娘接話,她便抱著木桶,一溜煙地小跑出後院。 出了後院,就是一條銀光粼粼的小溪,由西面高地流向低處,淙淙簌簌,水聲歡快,是牧場的主要灌溉河流和盥洗用水。 溪水不深,溪邊長滿低矮的灌木叢和水草,寶兒走到溪邊,將一桶髒衣服放到腳邊。 “大娘真是的,突然一臉沉重,害我好害怕。”寶兒拍拍胸口,苦惱地咬著下唇,想了下,臉紅了,低喃,“大娘知道我喜歡……”小嘴微張,堅決搖頭。“不可能、不可能,大娘怎麼可能知道嘛,哈哈……”乾笑兩聲,又沮喪地垂下頭,“有這麼明顯嗎?人家都沒跟任何人說過……” 她從桶里拉出一件衣服,用洗衣棍捶捶捶,這件衣服正是金爺的呢! “別人都看出來了,為什麼金爺那個大傻瓜就是不明白呢?” 寶兒瞪著波光瀲灩的溪水,莫名看到金勁蒼的笑臉浮現,她一惱,用衣棍把溪水攪亂。 “笑什麼笑?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討厭!”寶兒稚氣地做了個鬼臉,突然眼前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。“嗯?那是什麼?” 寶兒把東西撈了起來,舉得高高的看著手上的東西。這手工編織的如意結非常小,沒有一雙巧手可做不來,下面還綴著細細的流蘇。 寶兒將如意結放到鼻下一聞,一股很濃的香味。是女人的東西? 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,立刻把桶裡的髒衣全都倒出來。“全部都是金爺的衣服?”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一臉慘白。 “這是什麼?” 金勁蒼正在書房跟英子討論即將到來的駱駝繁殖高峰期,寶兒像一陣風般刮進來,直接把東西扔向他,他反射性地揚手抓住,不解地看著手中有點熟悉又陌生的東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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