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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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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的,皇上都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,還成日讓人擔心。 小腦袋忍不住又探出窗去,遠遠找那頂明黃軟轎,盯著宮門入口,她的大眼睛連眨都不捨得眨一下。 過一會兒,四名身穿黃馬褂的帶刀侍衛,抬著禦轎進入龍極宮。香香趕緊從榻上下來,匆忙穿上繡鞋,趕去迎接皇上。 剛走到轎子有,她就開始叨念起來。 “四位大哥,我早上才告訴你們,皇上最近好犯胃疼,不能和大眾們議政太晚,讓你們跟在眼前,隨時勸勸皇上,早此下朝,怎麼今天又拖到這麼晚?” 香香沒給四人好臉色看,嘟著小嘴,瞧也不瞧他們一眼,彎身迎景灝睛轎。 “香香姑娘,你可別怪我們這四個只能聽皇上命令的奴才,你伺候皇上這麼多年,難道不知道皇上的性子?說少了,皇上當沒聽見,說多了,皇上可是會發脾氣的,奴才們只有一個腦袋,可還想保在頸上,等著抱兒子呢!”四人之首,二品帶刀侍衛太海開玩笑地說道。 景灝握住香香的小手,動作優雅地從軟轎上走下來。聽見自己最親近的心腹,以玩笑的口吻對著香香調笑,他濃密的雙眉幾不可見的爭了皺。 “你們這幾個奴才,當朕是嗎?” 還不待太海請罪,景灝的另一隻手也搭上香香細瘦的手腕,憐惜地把她冰冷的小手包在肯熱功當量的大掌上,語氣中的擔憂毫無掩飾。 “你的手怎麼這麼冰?早上給我往暖手的銅壺裡灌熱水的時候,我不是讓你也藻一個銅壺暖手嗎?這麼冷的天,不是讓你待在暖炕上別亂動的嗎?香香,我一轉身你就不聽話,是不是很久沒被打屁股了,你那小腦袋不長記性了?” 景灝一邊往包握住的小手上哈熱氣,一邊責怪道。四名侍衛早見怪不怪,別看皇上平常總是端闃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,一旦到了他最在意的香香面前,立即破功。向來冷淡且城府極深的皇上,也只有在面對香香時,才會卸下冰冷疏離的表情。 太海向天翻了個大白眼,識趣地不想向皇上指出——皇上又開始不稱自己為“朕”了,他們四個是無所謂,但要是被哪個長耳朵的太監宮女聽了去,告到“某人”那,香香也甭想在宮裡混淆是非了。其他三名侍衛也是不自在的彼此看了看,不好意思地紛紛清喉嚨,把視線調開。 皇上親呢的話語和動作,讓香乍紅了小臉,她快速掃了四人一眼,想要把手從景灝的大手中抽出來,他卻不允。 “你再動一下試試看?”他氣惡劣地警告她。“你今天是不是又用冷水洗衣服了?” 香香噘著嘴巴,不敵景灝的霸道,乖乖讓他繼續握住小手。 “沒有啦。”她心虛地飛快看了他一眼,隨即低下小臉。 景灝怎麼可能沒看出她的心虛,大力揉著她的紅腫的指尖,低沉道:“香香,不准對我撒謊。”“好啦,好啦,”她投降。“奴婢是怕皇上的那件龍袍被洗壞了,才親自洗的。這件龍袍,奴婢費了好些心思做的,我怕洗衣婦不小心……” “去年冬天,是哪只小狗不小心凍了手,破皮流血後,噘喊著發誓,以後冬天要是再沾一滴冷水,她就和小狗稱兄道弟的?”景灝挑起一邊眉,細長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雪白的小臉蛋。 她心虛地舉起右手,垂著頭承認,“是非功過啦。” “你又忘記皮肉痛了,對不對?” “沒有啦。”香香慚愧得快哭了。拜託皇上別再說了好不好?她在那四個人面前,以後還要抬頭挺胸做人呢! “你沒忘記你的手是快到夏天才好的吧?凍瘡結痂的時候,你癢得直想抓,又怕抓破流血的痛苦經歷你忘了?” “沒啦,沒啦。”她小臉皺成一團,恨不得直接跪下業,抱住皇上的大腿,求他別再碎碎念了,真是的,有完沒完啦?也不想想看,她都是為了誰? 大海實在看不下去了,他咳咳嗓。“咳咳,皇上,這兒風大得很,您要和香香姑娘『閒話家常』,是不是該移架西暖閣比較好?”畢竟裡頭有燒得火旺的鎏金銅爐,還有熱呼呼的飯菜。 香香抓住時機,機靈地給自己找臺階下。“是啊,皇上,奴婢為了迎接您,連外袍都沒顧得上穿,這會感覺好冷呢!” 景灝明知這小東西是藉故轉開話題,但見她穿的確實單薄,擔心她惹上風寒,他捏了捏她柔嫩的桃頰,沒轍道貌岸然:“這次先放過你。” 然後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小手,向自己的寢宮行去。 香香松了好大一口氣,心情一鬆懈,她就不計較景灝的霸道舉動了,非但不計較,還用過度諂媚的口氣說:“皇上,今天午膳是香香親自為你做的,有你最愛吃的壽桃蝦仁芙蓉蟹鬥……”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數,“還有如意卷和八寶野鴨喔,上次太后娘娘做壽,香香研究了好久才把罷鴨的鮮味全逼出來的,皇上吃了以後讚不絕口…… 香香像只小麻雀一樣,興奮地向景灝邀功,景灝只是默默笑著,由她去說,偶爾插上一句——“香香記錯了,對那道野鴨讚不絕口的是太后不是朕。”香香立刻鼓起腮反駁,“香香才沒記錯呢!香竿不會記錯皇上說過的任何一句話。”她的話,讓景灝的眼神立刻柔和下來,他沒再多說什麼,只是好溫柔地看著她開合著小嘴,如數家珍地叨念做菜的心得。 四名侍衛按照規矩,沒有跟上來,他們負責守衛龍極宮,躬身送皇上回宮。太海看著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,好笑地搖搖頭。皇上如果親眼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,應該會明白些什麼吧? “四位大眾前來抬轎的小太監恭敬地給四位侍衛行禮”。 “你們把轎子抬下去吧,記得把轎裡的暖手銅壺拿出來,把裡面的水倒了,送到香香姑娘那。” “喳。” 幾個小太監領命,手腳利落地把轎子抬走了。 “我們先走?”太海問其中一個同僚——三口帶刀侍衛衛慶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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