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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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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做得很好啊,可惜他們洋人不愛吃米麵,要不,我還真想去那買賣城開個分鋪。」薛掌櫃搖頭歎息。 「買賣城也是剛開市,之後的發展究竟怎麼樣,還是要再觀望一下。張家口的傳統貨物是沒辦法滿足俄國人的需求的,依我觀察,我們這次拉過去的貨物中,賣得最好的反而是那些數量比較稀少的茶葉、絲綢,這些東西可都是江南拉過來的。我們這樣轉手販賣,成本太高。」 「是呀,這年頭,生意都不好做,不過你這次去,算是給我們積累了點經驗,要真想去買賣城賺俄國人的錢,我看各家的掌櫃們都要好好籌劃籌劃才是。」 「是。」全佑福點頭。「對了,掌櫃,我還有事要跟您說。」 「你說你說。」薛掌櫃脾氣好得很。 「我這幾天有點私事,想請幾天假,老闆娘那邊……」 薛掌櫃心領神會,一想起家中那只吝嗇的母老虎,他也是一臉尷尬。 「沒事沒事,你辛苦這麼久,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,老太婆那裡我會去說,這幾個月的薪俸我照樣給你。」 老實的全佑福本來想推辭的,但想到現在身邊多了個嬌人兒,他還是接受了。 「多謝掌櫃。」 「沒事沒事。」薛掌櫃握手讓他走人。 全佑福出了玉食堂,便去消息靈通的二來家打探租房的事。 玉食堂包吃包住,工頭有專門的一間房休息,但他總不能把嬌滴滴的小姐也帶到玉食堂去吧?而且那裡環境並不是很好,他還捨不得心上人吃苦呢。 他要盡自己所能,讓她吃得好、穿得好、住得好,就算是傾家蕩產,他也再所不惜。 兩個時辰後,全佑福從二來那裡租到了房,還聘了一個煮飯的粗使大嬸,把大嬸帶到租房處,囑咐她把房子打掃乾淨後煮好晚飯,告訴她晚上會帶女主人回來便轉身離開。 在去找裴若衣的路上,他一雙粗眉皺得死緊。 剛才從二來那打聽來的消息,要告訴給她聽嗎?她能接受嗎?會不會……離開他?思忖再三,全佑福決定緩一緩再說。 一個月前,她住進了新家。 對,家,在經歷了這麼多波折苦離後,她終於有了一個新的家。 它雖然不算大,但是個很精緻的四合院,有四間房,朱漆大門,門鼻上嵌著獸環,中庭的小小花圃被鵝卵石道分成兩邊,花圃中應時令種著秋菊和尚未結苞的冬梅,自然比不上占地千項,雕樑畫棟的宰相府,但這裡的一切更讓她喜愛留戀。 她好開心好開心,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佈置新家上,親手做棉被套、枕套和宋單,用巧手繡上美麗的圖案,什麼花開富貴、牡丹爭豔啦,什麼鴛鴦戲水、白鶴展翅的,無不精緻秀美、巧奪天工。閒暇時,她還跟著月嬸學剪窗花,把窗戶上貼得滿滿的,小小的四合院,到處洋溢著嘉悅的紅色。 全佑福本來是不打算住在這裡的,他藉口說玉食堂有他的房,她們兩個女人家有他一個大男人在不方便,結果裴若衣當場翻臉,又哭又氣又撒嬌,更是抓准了全佑福的弱點,向他哭訴自己害怕會有壞男人上門騷擾她,他這才留了下來。 「小姐,今晚上吃些什麼?全爺也快下工了吧。」月嬸掀開門氈,走進來請示她晚飯怎麼安排。 裴若衣放下手中正在納的鞋底,眨眨酸澀的眼睛。 「啊,已經這麼晚了。」 「是啊小姐,您做了一下午了,會傷到眼睛的。」 裴若衣羞澀一笑,她是看天越來越冷了,想越在初雪前給全佑福做一雙厚一點的棉靴。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,撥下玉頂針。 「全爺這段時間好像瘦了點,我想給他好好補補,他愛吃羊肉,給他做上一大鍋羊肉湯吧,多放些寬粉條和菠菜,湯汁熬得厚些,對了,你以前說你們老家那個叫什麼饃的,泡在羊肉湯中非常好吃的,大牛說他以前也吃過,很想再吃吃。」 月嬸笑著說:「是壯饃,和這邊的炕餅差不多,又大又圓又厚,男人吃了,強壯無比。」 「對對對,就是這個。」裴若衣淺笑,「你多做些,他明日上工,中午又不回家,我怕他在掌櫃那吃不飽,讓他用食籃帶些去。」 「小姐不是討厭羊膻味嗎?」 「哪、哪有……我、我已經可以吃啦。」她忍不住翹起嘴,「全爺愛吃什麼我就愛吃什麼,月嬸不准再雖唆了啦。」 「好好好,都聽小姐的。」月嬸帶著周侃笑著道,轉身去廚房煮飯。 月嬸走後半天,裴若衣臉上的羞紅才消散些,她抱著手中快要納好的鞋底吃吃傻笑。 全佑福進門來,便見她這副嬌態,勞作過度的肌肉瞬間放鬆,疲態一掃而空。 「在開心什麼?能讓我知道嗎?」 一聽見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,裴若衣唇角翹得更高,迎視他的雙眸燦若流星。 「你回來了。」 「嗯。」 「過來休息一下,月嬸正在煮你愛吃的壯饃羊肉湯。」 他依言坐到暖炕上,接過她遞來的茶水,喝了一口。 「你坐過來些。」她嬌笑著招手喚他。 他不敢反抗,乖乖坐過去。 裴若衣帶著神秘笑容,纖纖玉手在裝滿針線、布頭與繡件的繡花竹籃裡摸出一隻荷包,「這個給你帶在身上,我前些時候去土地廟求了平安符,我把它放在荷包裡了,你帶在身上,可保平安。」 「給我的?」他小心接過,忍不主愛惜地摸了又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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