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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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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銀牙一咬,二話不說地幹始收東西。自己巧手修改好的衣裳、無聊時繡的荷包、剛開始納的千層鞋底,噢,一看到這荷包和鞋底就有氣,又不是她要用的,甩到一邊去,可一想到甚至連身上這套衣也是他買的,她還有什麼好收拾的? 她要走,難不成要光著身子出去? 全佑福早在一邊急得團團轉,又不敢去拉她。想解釋,也不知該如何說,他就是嘴笨啊! 「你……姑娘,你別生氣啊,你……你別走,你一個人能上哪去?」 「要你管!」她凶巴巴的回道,可心裡也知道他說的都對,最後只能氣呼呼地跌坐在床上,開始嚶嚶啜泣。 「別……別哭啊,我說,我說就是了。」 遇上了心尖上的嬌人兒,恁是他再剛強勇猛,也頓時融成繞指柔,只要心上人能留在身邊讓他瞧著,要他怎樣他都心甘情願啊! 「嗚嗚嗚,早讓你說你不說,非把人家招惹哭了你才說,你是故意的對不對?你欺負我!」她嬌泣著指控。 欲加之罪,全佑福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辯不清。 「別哭,別哭了。」哭得他心好痛啊,早知道開始就乖乖全說了,自己在那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? 「知道錯了?」裴若衣氣他拿她當外人看,一邊輕泣,一邊拿那雙水汪汪的眼兒瞪他。 「我錯了。」除了乖乖低頭,他還能怎麼樣。 「我問一句,你答一句,可不許拿話哄我。」 「你叫店小二送剛才那人去的紅石客棧,是駝隊下榻的地方?」 「是。」 「你應該也有房住,為何去睡柴房?」 「我是為了看貨。貨物太多,堆在商家的倉庫裡,那柴房就在倉庫前,反正每日也要和商家對帳、盤貨,住在那方便。」他說的不過是理由之一,而且是最小的那個理由。 「那為何那人說你是為了我才去睡柴房的?」 「那是他誤會了。」 「他以為你不睡紅石客棧,至少也該在這裡睡?」 全佑福連連搖手,「姑娘你別亂想,大毛那人喝了酒就會亂來,我回去會好好教訓他——」 她打斷他的話,繼續問:「那這幾日貨物也該賣完了,賬本對得也差不多了,你應該可以回客棧睡了吧?」 「呃……因為我當初那房退了……」 「退了還可以再要。」 她一張小臉非常認真,眼眸盯著他,非要問個明白,他歎口氣,投降。 「當初那房退了,房錢已經分給弟兄們做貼補了。」 「而且那貼補沒有你的一份?」 「我是領隊,怎好意思要?」他抓抓頭,說得很理所當然。 她的左胸突然被一股氣悶住,有些酸,有些痛,她是怎麼了,竟心痛起他來?這男人的寬厚與善良,實在跟他那高頭大馬的外表相距太遠了。 這是個濫好人,一個空有虎背熊腰,蠻橫力氣的老實頭。 「你……你這個傻瓜。」她不知道說什麼好,眸中又有了淚意,「你真是個傻瓜,人家睡客棧,你去睡柴房,甚至還讓我住這城裡最好的客棧,你……你……」 怎麼又哭了?全佑福愁眉苦臉。老天,這姑娘怎麼這麼愛哭? 「今日你睡這裡,我去睡柴房。」 「不可以!」他突然大聲,嚇了她一跳。 裴若衣怔愣過來,小嘴一癟,淚花兒在紅紅眼圈裡亂轉,「你、你凶我?」 「沒有沒有!」他拚命擺手,也被自己嚇一跳。他竟然對心愛的姑娘大小聲?可他只是一時情緒失控——只要一想到她一身嬌嫩肌膚躺在又髒又亂的柴草上,他就忍不住要發狂了。 更重要的是,那柴房只有一扇破爛木門,連個門閂都沒有,她長得那麼好看,難保哪個色膽包天的小子不會晚上摸進門去襲擊她。 讓她去睡柴房?哼,殺了他還比較快! 他開始好言好語地規勸佳人,「你一個姑娘家,去睡柴房會吃不消。」他不想嚇唬她,但又怕她固執,衡量了下還是說了,「那裡人多嘴雜,來往的男人又多,剛才的事你忘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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