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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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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啊,領隊,那女人又髒又醜,說不定活不過今夜,張家口那麼多愛你的女人,你這是何苦啊?」 「這哪來的外地傻瓜啊?竟然把白花花的銀子,花在這種女人身上,八成瘋得不輕……」 議論紛紛的人群突然自動分向兩邊,讓開的道路中,走出一個極為高大粗壯的漢子。 聽到有人要買她,裴若衣強撐起昏沉沉的頭,看向那個漢子。 漢子高大得嚇人,比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高壯得多,一臉粗黑的短髭,挺直的鼻樑似刀削,一雙眼眸又黑又大,濃黑的眉毛霸氣地橫在寬闊的額頭上,又寬又厚的肩膀,胸膛像堵結實的牆,兩隻手臂幾乎同她大腿一般粗,那雙粗壯有力的腿每走一步,都撐起鼓鼓的肌肉。 裴若衣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,將她沒頂。 「不要,不要走,我好痛……」她蹙著一雙柳眉,閉著眼睛低聲呻吟,身上又痛又熱,她好像被人敲碎了全身的骨頭,又像一團湯圓被下到沸騰的熱水中去煮,難過得幾乎想死去。 一串串汗水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,瘦削的臉頰上有兩抹不正常的嫣紅。 在可怕的夢魘中,她只感覺到一雙溫柔的大手輕撫著她,所到之處就像清涼的泉水,讓她有片刻的舒爽。 感覺到那雙大手想離開她,她忍不住啜泣,「不要,不要離開我……」 曾在睡夢中溫習過無數遍的甜蜜嗓音,這次真實地在她耳際響起,但非記憶中熟悉的溫柔嬌甜,而是沙啞中透著畏懼惶恐,讓他的心窩像被什麼狠狠捶著,一陣陣鑽心的痛。 該死,她到底哪裡痛?大夫不是已經給她看過了嗎?除了餓症、虛症,她身子沒什麼大礙,再來就是髒了點,難道是身上被什麼蟲子咬了嗎? 她這樣一直可憐兮兮地喊痛,讓全佑福急得六神無主。 她喊痛,他更痛,心窩一陣錐心的痛,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。 猛甩頭,他決定找個丫頭給她洗洗身子,看是不是有什麼蟲子咬她。誰知他一要放手,她一雙骨瘦如柴的小手就開始在半空中亂抓,小嘴叫得更大聲,不讓他離開。 咬咬牙,全佑福提高嗓門叫來店小二,要他準備一桶洗澡水。 店小二冷俐得很,沒多長時間,便扛著澡桶和熱水上來。 「小二哥,你店裡有沒有丫頭?」 「大爺,我們這店剛開張,就我、廚子和掌櫃三人,大爺要丫頭的話,小的去前面妓戶給您叫個姑娘過來?」 店小二誤會了,但全佑福沒廢話解釋,只是擺擺手,「罷了,不要了,你把水倒進桶裡,然後就下去吧。」 「是,大爺。」 店小二走後,全佑福一臉為難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兒,黑黑的臉龐突然紅了起來,他遲疑一會,最後閉上一雙虎目,開始解了裴若衣身上殘破的髒衣。 既是閉著眼睛,算是非禮勿視了,但一雙手還是不可避免地唐突了小姐,而小姐已非以前的小姐,瘦得皮包骨不說,原先牛奶般潤著光澤的雪肌,此時像是一層粗糙的糠皮,讓他既心酸又憐惜。 好不容易褪下小姐全身衣物,全佑福把她光裸的身體包在被單裡,這才張開一雙虎目,把她抱到澡桶前,又閉上眼睛,丟開被單,小心翼翼地把她放進澡桶裡。 儘管千般小心,萬般注意,他的手肘還是不小心擦到了她的左乳,立時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,半晌,見她沒什麼反應,他才繼續動作。 直到確定熱水全部掩蓋住了裴若衣的身子,全佑福才敢張開眼睛。 或許是熱水的作用,她安靜下來,靠在他粗壯的手臂上,她閉著眼睛,似乎睡去了。 松了口氣,可接下來的難題幾乎擊倒了他。他還是得用這雙手給她洗身子…… 一陣陣的熱潮襲上全佑福的大臉,他思量了一下,決定先從簡單的開始,先幫她洗頭髮。 熱水,溫暖舒適的熱水,她有多久沒洗澡了? 餓了好久好久的肚皮也在這時候抗議了起來,咕嚕咕嚕直叫著,執意讓她從暖甜的昏睡中清醒,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,見到眼前有霧騰騰的熱氣。 她聽到水聲,感覺自個兒舒服地坐在澡桶中,有人伺候著她洗身子,只是這是哪個丫頭的手?怎麼這麼大又粗糙,刮得她一身嬌皮嫩肉有些刺痛。 「嗯……」她輕哼一聲,「好痛呢,你輕點,你是哪房的丫頭?」 那仍帶著沙啞的嬌嗓,讓正揮汗幫小姐洗澡的全佑福僵住,他一雙大手正巧按在小姐的細腰上,怪只怪她身子太嬌小,他一雙蒲扇般的大手,下觸到大腿,上觸到玉丘下緣。 裴小姐醒了,全佑福腦中只注意到這件事,卻傻得它了該向她解釋眼下情況。 裴若衣睜開一雙慵懶黑眸,總算透過霧氣找到伺候著她的「丫頭」,她微眯眼眸,越看越心驚,全佑福像是被釘在原地的蟲子,只能尷尬被動地回視她越張越大的美眸。 「啊!」殺人似的尖叫聲頓時衝破房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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