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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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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男人,就算重新投胎,也沒資格碰她家大妞一根汗毛!淩譽書在心中不悅地想著。 莫少連離開一個多月了,算算時間,應該巳在京城中安定下來了吧?怎麼到現在連封信都沒有呢? 淩飛嫣心中想著事情,自然沒留意腳下的狀況,不小心踩到自個兒的裙邊,差點跌倒,幸好魯兒及時扯住她的袖子。 怎麼回事?她今天一直出狀況,左眼皮還一個勁兒地跳不停,心慌慌的,該不會家裡出了什麼事吧? 她不該去廟裡上香的,最近爹心情不太好,娘也跟著唉聲歎氣,總覺得他們有事瞞著她,偏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,加上她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想少連,對家中自然有些疏忽了。 她不可以再這樣了,等會回家,她定要向爹娘問個清楚。 “小姐你看,咱們家門口怎麼來了這麼多人?好熱鬧啊!”兩人才剛走到巷口,魯兒便發現異樣,興奮得加快腳步打算一探究竟。 “魯兒……”淩飛嫣才剛想把丫頭叫回來,一陣響亮的鞭炮聲和敲鑼打鼓聲驟然在耳邊響起,她一邊掩著耳朵,一邊小跑步跟上。 然而眼前所見,頓時讓淩飛嫣驚訝得呆愣在原地。 她家的紅銅大門大開,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,兩條二十來丈的紅色鞭炮,像兩尾上下騰躍的紅龍,爆出巨響,一條長長的喜樂隊伍使勁吹打,樂聲響徹雲筲。 吵死了!淩飛嫣抿了抿小嘴,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,笑到嘴巴都快合不攏的爹娘和弟妹們。 爹娘紅光滿面,一掃連日來的陰霾,弟妹們則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大又熱鬧的場面,表情涼奇不已。 更奇怪的是,百來個高壯驚人的大漢,兩人一組地扛著不同的禮品,魚貫而人,每個都穿著大紅綢緞禮袍,頭頂禮帽,帽屁股上還插著飛翹的五彩花翎,面帶喜氣,走過她家人面前,就會雷吼一聲:“淩老爺子、夫人,天大的喜事呀!恭喜恭喜!” “小姐小姐,快快,快跟魯兒來呀……” 折返的魯兒粗魯地撥開人群,沖到她面前,還不等她問話,便大聲嚷嚷起來,“我去問過老爺了,老爺說是小姐的大喜呢!是求親下聘禮的隊伍,會不會是莫少爺高中狀元,要娶小姐回去當狀元夫人?”魯兒兩眼閃耀著興奮的光芒,不由分說拉著淩飛嫣的手就往前沖,她奮勇地擠進人群,扯開喉嚨大喊:“借過、借過!” “魯兒,跑慢些呀!不是你想的那樣啦!” 殿試都還沒舉行呢,哪來的狀元可當?偏偏魯兒壓根沒聽到她的叫喚,硬是拖著她跑,她還要顧著手上的提籃,裙擺又長,手腕像要被扯斷似的,她真的會被這粗魯丫頭折騰死。 “魯兒,你……你停下……啊!”她的腳突然打了結,身子失去平衡,提籃一飛,籃中的東西灑了一地,眼見就要出醜—— “小心!” 一聲粗吼,她只覺眼前閃過一道龐大的陰影,接著一隻鐵臂攬上自個兒的腰,並將她往一副溫熱厚壯的胸膛裡揉去。 是誰?這是要救她還是要害死她呀?怎麼這麼粗魯? 健臂帶著濃厚的佔有欲,仿佛快把她的腰給勒斷了,讓她根本喘不過氣來,喉嚨搔癢得直想咳嗽,還有鼻子,不知道撞到什麼硬邦邦的東西,痛得要命! 放開啦!她寧願被眾人笑話,也不要被救得這麼痛苦! 她使盡全力,才勉強握住兩個小拳頭,像小貓咪給大老虎撓癢般,捶著對方的胸膛抗議。但她嬌弱的力道,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。 “有沒有受傷?怎麼不說話?是不是傷到了?要不要找大夫?” 擔憂急切的男聲突然從她頭頂上傳來,這個人的嗓音低沉粗厚,好像有點耳熟。 突地,男人猛地把她向後推開一些,不停搖晃她的身子,惹得她一陣頭暈目眩,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,就又聽到他自顧自說了一長串。 男人見她不應聲,以為她真的受傷了,渾厚嗓音更難掩焦急,扭頭便吼,“阿虎,快去把西街尾那卸職老御醫叫來,若慢了半步,老子就把他頭頂上剩的那兩根毛全剃了!” 聞言,淩飛嫣知道自己若再不出聲,男人恐怕會做出更誇張的事來,她卯足了力喊道:“我沒事,你別費事叫大夫了!” “你真的沒事?”男人還是不放心,蒲扇般的大掌握住她的肩頭,像是要再次確定似的,一雙眼緊張地瞧著她。 淩飛嫣輕輕地點點頭,慢慢將視線往上移,最先看到的是男子線條冷硬的下巴,青黑的點點須斑,顯然用心打理過,再往上看,髙挺的鼻樑,炯亮有神的大眼,瞳孔黑亮的過分。 此時,男人那雙眼像燃著火焰,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。 她感到心頭猛地一震,認出男人的同時,胸口頓時瑟縮了一下。 “是你?”她不自覺輕咬紅唇,不明白剛才不小心的震撼,究竟是為了什麼? “你記得我?”他毫不掩飾眸底的驚喜。 怎麼可能不記得!這男人高壯得驚人,還有他粗礦的長相及…… 她再次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,皺皺小鼻子,他的穿著還是這麼沒品味,一個大男人沒事穿什麼真絲大紅袍?他如此特別,她想忘都忘不掉——咦?不對! 她瞥了他一眼,再看看身後的陣仗,視線來回了好幾次,心中的疑慮越升越髙。不、不、不會吧? “聘禮隊伍是你的?”她的小嘴微啟,嬌媚的丹鳳眼警覺地眯起,眼角的小紅痣嫵媚得勾走他全部的注意力。 他的胸口頓時一窒,他的小女人可真美,美得他心蕩神馳,粗糙的指腹差點就要從了心中的欲念,在大庭廣眾下,輕薄那顆美麗的朱砂痣。 他如炬的視線讓她又羞又憤,忍不住嗔道:“問你話,怎麼不答?” 她可沒忘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壞印象,他是個野蠻人,為了妓女跟趙大忠爭風吃醋,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,她向來最不齒這種不用腦的男人了。 “你別惱,我答就是了。”他好怕她會討厭他,趕緊出聲。 “你先放開我。”淩飛嫣昂起下巴,女人的直覺告訴她,這個男人會無條件地順從她任何要求。 “還不放?”她不悅地瞪他一眼。 雖然捨不得佳人柔軟的嬌軀,但他還是乖乖地放手。 淩飛嫣一重獲自由,立刻退後,站到家人身旁,沒好氣地說道:“說吧,到底怎麼回事?”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,等他解釋清楚。 “在解釋之前,我要你記住我的名字,池青瀚,今年三十歲,尚未娶親……” “你叫什麼、多大年紀、娶不娶親,都與我無關!”她突然不想聽他解釋了,因為她有預感,剛剛一晃而過的可怕疑慮,似乎會成真! “怎麼沒關係?”他指著身後的聘禮隊伍,激動地辯駁,“隊伍是我的,是我池青瀚要訂下你淩飛嫣,你爹娘收了我的聘禮,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,是我兒子的娘!我就是你一輩子的男人!” “好!池爺好樣的!池爺果真是條漢子!”阿虎被主子的一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,帶頭吆喝。 手下們也有樣學樣跟著高喊:“池爺!池爺!池爺!” 淩飛嫣的耳朵快被這些粗人的吼聲給震聾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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