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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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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盡力氣推開他,兩個人喘著粗氣互相對視著。他眼中是沒有滿足的懊惱,她眼中則是迷惑、迷茫和不知道方向的慌亂。 "小主子,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?" "你呢?你會願意正視我的答案嗎?"他看著她,一向充滿戲謔嘲諷的黑眸,此時是再認真不過的深沉。 她……不願意,他們之間的身份有如雲泥,雖然兩人勉強算青梅竹馬,感情更是深厚,但他對於她來說,還像剛見面時的那個小男孩,脾氣執拗、暴躁、一不順心就會讓全天下人都不好過! 他就像只剛剛破殼的小雛鳥,見到第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便投放下所有感情,這麼多年的相互依賴,她當然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,但正因為這樣,她更怕他誤會自己對她的感情,或許他太依賴她了,錯把依賴當作了愛。 "做什麼一定要逼我呢?我們永遠這樣不是很好?"她靠著他胸口,一邊不甘地流淚,一邊捶打他日漸堅實的胸膛。 "不可能!人總是要長大的!"他單臂摟緊她,霸道地不許她退縮。 "你如果要我的身子,你儘管拿去好了,反正你說過,我整個人都是你的,伽藍隨你處置!"她有些自暴自棄。 "你!"韓銳有些惱怒,"要女人的身子何其容易,我隨便招招手,甘願為我獻上身子的女人成千上萬,你真以為我是什麼人都可以?" 真想拿把刀來挖挖看,這女人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,怎麼說話這麼沒有良心? "小主子是京城第一美男子,就算沒有這麼高貴的身份也自然會有姑娘倒貼,又何必委屈于伽藍呢?"伽藍忍不住酸道。 韓銳向來心高氣傲,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說成這樣,他忍不住發火了。 "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是不是?我就是要定你了,不管你願不願意,你這輩子只能待在我身邊,我想要你就要你,你逃不掉的!" "你!"伽藍說不出話了。他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她好害怕,像個孩子,只想抓住眼前喜歡的東西,甚至還說出什麼一輩子的誓言,一輩子好長啊,誰能保證五年後兩個人又會怎麼樣呢? 中午的不愉快並沒有延續到下午,伽藍把韓銳過生辰要穿的新衣拿到書房裡,一邊陪他讀書一邊做繡工。 半天都沉浸在很繁複的刺繡中,一抬頭,窗外竟已紅霞滿天,雲朵有點紅有點黃,再看看案幾上,韓銳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。 那只命大的小雪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的,趴在案頭,和韓銳頭對著頭睡熟了。 幸虧屋子裡燃著兩隻鎏金暖爐,抵禦住房外的冷氣,要不是這樣,上次下水車運沒得風寒,這次恐怕也會惹上了。 抓起屏風上掛的豹皮披風。剛要蓋到他身上,他竟然醒了。 不過待看清楚他臉上的大片墨蹟時,伽藍瞠圓了眼睛,最後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。 韓銳瞪著她,不清楚她為什麼笑得這麼瘋狂。 看看一旁的狐狸,它正百無聊賴地舔自己的屁股。 "笑什麼笑?"他有起床氣,再加上被一個小奴婢捂著肚子嘲笑成這樣,他會有奸口氣才有鬼。 "哈哈,小、小主子,你、你的臉,哈哈,真是太好笑了!"伽藍捂著肚子、半彎著腰,誇張得快直接躺到地上打滾了。 韓銳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臉,一看手掌,竟然好多墨汁。 再看看案幾中央的硯臺,已經瞭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丟臉了。 "小主子你也真是個天才,竟然睡覺睡到硯臺上,哈哈哈哈……"這麼搞笑的小主子很難得遇見,趕緊笑夠本。 "你還笑!相不相信等不讓你笑不出來?" 韓銳俊美的嘴角彎起邪惡的弧度,伽藍立刻警覺起來,可惜為時晚矣,只見他索性把兩隻手掌輪番放進硯臺裡沾墨汁,然後對著她舉起沾滿墨汁的雙手,笑得很奸詐。 她一邊擺手後退,一邊求饒,"啊。小主子,伽藍再也不敢了,你別過來啊,求求你,伽藍再也不敢了……" "哼,已經晚了!" 他毫不留情地把染滿墨汁的手掌貼在她的兩頰,瞬間,她變成了個大花臉。 這下換韓銳肆無忌撣地大笑了。 "討厭!小主子最討厭了!" 伽藍不停用袖子擦拭兩頰,可惜越擦越髒,弄到後來,整張臉都佈滿了墨蹟。 小雪狐看見主人笑得很沒形象,它也唯恐天下不亂地跟著在案幾上跑來跑去,吱吱叫得起勁。 "好了好了!"韓銳笑夠了,怕真的把伽藍的眼淚逼出來,決定熄火,他拉起袖管給她擦臉。 "不用你擦!"伽藍生氣地撇過頭去。假好心,從小到大,小主子最喜歡欺負她了,她存在的價值就是給他玩的,她把他當弟弟一樣疼愛,他才沒有把她當姐姐一樣尊重。 "真生氣了?" "伽藍一介下人,哪裡敢生小主子的氣?奴婢的意思是,不用小主子親自替奴婢擦,奴婢可擔待不起!" 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棍的,惹得韓銳很惱火,再加上中午的事情。他火氣自然上來了。 "你是非要跟我劃清界線不可嗎?" 他的逼問讓她心頭一震,她默默點頭。"主子本來就是主子,奴才本來就是奴才。" "好!既然你這麼固執,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,你就好好做一個奴才該做的事情吧!"他背過身,表情很傷心卻沒有讓她看見。 "我要沐浴,叫外面的人準備好,你來伺候我!"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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