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夏晴風 > 惡魔檢察官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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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荷哭著說,若不是俞二爺三天兩頭接濟她們,恐怕夫人的身子早就撐不了…… 他的儀仁把他帶出可怕的杭州餘府,讓他吃飽穿暖、讓他識文學武,可他為了功成名就,卻讓她過了兩年可怕生活……餘棠騏心頭酸澀,恨不得把這個家掀了,將那些害儀仁受苦的人千刀萬剮。 至多兩日,待儀仁好一些,他會好好整治那些人,一個一個…… 房門忽然被輕輕推開,餘棠騏手在臉上抹了兩把,飛快收拾好情緒,低喝,“誰!”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走進來,餘棠騏站起來,藉屋內微弱燭光,認出進來的人是俞立軒,惱怒道:“俞立軒,你竟夜闖儀仁的房!” 俞立軒怔楞一瞬,顯然沒料到餘棠騏先回金陵,他飛快環視一圈,低低松了口氣,“你終於回來了。夏荷同我約好今晚拿東西,可她沒來,我不放心,只好過來看一看。” 他走到床榻旁,見被子也是新的,心安下來,問:“看過大夫了吧?” “看過了。”餘棠騏不甘不願回道,想起夏荷說的,這兩年多虧俞立軒接濟,他所有的嫉妒、不滿只能壓下來。 “可否出去談一談?”俞立軒問。 餘棠騏點頭,仔細為高儀仁蓋妥厚被,隨俞立軒走出房。 薄雪絮絮飛落,不大的前院,原先的厚重積雪早清除乾淨,如今石板地上僅一層薄薄細雪,廂房外簷廊掛著幾盞燈籠,整夜不熄。 “我收到消息,你還要十日才回金陵。”俞立軒開口。 “海寇剿滅之後,我急報密奏聖上,請皇上允准我一人先行返金陵,皇上恩准了,我沒隨軍隊走,一人輕裝快騎提早十日回金陵。”餘棠騏淡淡道。將帥理應同軍隊返金陵,但他實在等不及了,取下海寇頭領首級那 日,他便寫了奏書加急呈報皇上,很快密旨下來,皇上允他先行返回,但命他不得張揚,畢竟將帥不隨軍並非常規。 他接到密旨當天,立即輕裝返回金陵。 “回來就好……”俞立軒感慨道了聲,“騏兒……” 兩個男人相視,目光交錯一瞬,俞立軒忽覺那聲騏兒喊得不妥,眼前已經是個長得比他高大的男人,如今的餘棠騏面上蓄胡,目光淩厲,威儀深重,早已不是十年前的稚兒。 俞立軒歎了一聲,“你真正是個男人了,喊你騏兒,已然不妥。” “這兩年,多謝你關照儀仁。”餘棠騏說。 “你……你同儀仁……”俞立軒苦笑,他們的關係,他其實早已明白,只是方才親眼見他對儀仁的模樣,心中仍是有幾分震撼。 “以後有我在,我會好好照顧儀仁,你不必憂心。” “你跟儀仁是母子關係。”俞立軒提醒。 “我們沒有絲毫血緣,我喜歡儀仁,也勸你對她死心。”餘棠騏索性說破,一副不打算隱瞞的直白態度。 俞立軒微怔,被他強橫的氣勢鎮住半晌,才無奈說道:“我早已對儀仁死心了。你出海剿寇一個月餘,我來餘府見不到儀仁,又過兩個多月後,聽說老管事林平被柳蘭芳逐出餘府,我便知不妥。林平被逐出餘府沒多 久,柳蘭芳對外散播謠言,說我與儀仁有私情,儀仁說她不能害了我,更不能讓你被人指指點點,要我別再來找她。為了儀仁好,我好陣子沒來餘府,但一日夜裡,夏荷來尋我,說是儀仁病了,柳蘭芳卻不讓請大夫,我原是不信,隨夏荷夜探餘府,就看見儀仁房裡,窗紙破了未換、喝的是沒煮過、剛打上來的井水,她咳得臉色蒼白……” 俞立軒踱了兩步,仰望夜幕,落在回憶之中。 “我將春綠、夏荷遣出房,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?你猜儀仁怎麼說?”俞立軒聲音透了幾分苦澀。 余棠騏靜默未語。 “她說,她是自找的,她活該要受罪,她樂得受罪。我不解,追問她緣由,她才說柳蘭芳將她當成你的女人對付,因為嫉妒才百般刁難、苛待她^那時她咳得快喘不過氣,卻邊咳邊笑著問我,像她這種同繼子亂倫的女人,是不是被燒死十次都不足惜?” 當時,他驚愕萬分,難以置信,有一刹那憤怒席捲而過,想質問為什麼她選了餘棠祺不選他?可儀仁後來的話,讓他氣怒全消了,他轉而憐惜又憐憫她…… “儀仁對我說,若能被燒死也不錯,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,比死還痛苦,若能輕易死去,反而是種解 脫。”她那句話打進他的心,也是這句話,徹底澆熄他的憤怒。儀仁對他來說,曾經也是一個不該愛的人,他曾為她數度買醉,那種苦他懂。 “她對我說了你們的事,她說你們回鄉省親那兩個月好過,你回金陵後同柳蘭芳終於圓房……她……”俞立軒回想她痛楚矛盾的神情,此時仍是有些難受,低歎一聲,又道:“她問我,若是我心愛的女人同其他男人親熱,我的心會不會痛?如果我會痛,那麼她的痛就是我的十倍痛。可她不應該覺得痛,因為你是她不該愛的 人,她愛上你已是錯,你同柳蘭芳好才是對的。最後她是哭著說的,痛到極處,活著反倒是種折磨。所以她覺得自己活該被柳蘭芳折磨,即使有法子逃離一切,她也不願,她懂柳蘭芳的嫉妒,因為她也嫉妒柳蘭芳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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